可說到底并不算多得寵。
算算時間二阿哥也快要沒有了。
雅柔悲憫的轉頭瞧著李氏,因為家底豐厚,頭上的一排玉簪花金釵奢華富貴,千金難求,立在一棵參天的松樹下,白皙的面龐都藏在了一片陰冷裏,只那雙眼底裏露著點點的光華:“她是得寵,王爺就是對誰好也沒有這般上心過,靈犀齋裏大小事情都是王爺親自過問,聽說還把從前宮中出來的心腹容嬤嬤也放在了那裏,今兒說的話比一日的都多,為了替她撐腰,拉著手走了一路,生怕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李氏原是想要挖苦雅柔的,可是聽到到這裏她自己先嫉妒憤怒了起來,亂了陣腳。
尖刻的道:“也不過是圖一時新鮮!”
雅柔輕笑了一聲:“是不是一時新鮮,你比我更清楚!”
她說著話,瞧著李氏那張風韻猶存的面龐上的難以克制的嫉妒,云淡風輕的笑了起來。
李氏用情至深,自然最見不得王爺對誰好,即便自己已經根基深厚完全不必理會那些下頭的小姑娘們,可心中煎熬只怕還是受不住。
只要受不住必定要有所動作,那時候就是她一網打盡的時候!
她瞧著李氏憤恨的走遠,搭著琉璃的手道:“去靈犀院,跟我的好堂妹在好好說說話!”
這個后宅裏所有人都沒有這位新來的鈕鈷祿妹妹叫她感覺怪誕和惶恐,大家都說是她的堂妹,她便恍惚之間覺得似乎真是婉柔回來了。
真正的主角回來了,誰知道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何等的影響?!
她不能允許她的努力付諸東流,丁點兒的差錯也不能有。
明嫣搭著含玉的手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看了一圈。
胤禛是真費了心思,照著江南的風俗設了閣樓,閣樓上還安置了南邊的那種三進的床榻,奢華富貴,坐在樓上欄板處向下看,院子裏的景致盡收眼底,往前還能瞧見前頭的雨花閣。
下頭是照著京城的習慣設的,正廳裏設了匾額和主坐,東邊次間設的日常起臥間,裏頭便是臥房,西邊次間設的見客的地方,稍間是個小巧的書房,外頭一個耳房做的茶水室,后頭小院子裏假山流水一應俱全,還建了一個小小的廚房。
屋子裏的椅搭坐蓐帳幔簾子,桌椅器物一應都是胤禛設計擺出來的。
就是裏頭衣柜裏的衣裳也有一半是胤禛設計的。
院子裏設了躺椅,鋪了綿軟的皮褥子,明嫣閉眼坐在那裏曬著太陽,臉上渡著淡淡的光輝,帶著幾分捉摸不透的清冷。
圓臉的容嬤嬤立在一旁和風細雨的道:“王爺對您是萬分仔細小心,又說您是個心思單純善良的,怕不知道這后宅裏的彎彎繞繞,所以叫奴婢過來侍候,您瞧瞧,這是下頭的丫頭們,若有不得用的,奴才這就叫人換。”
明嫣淡淡的睜開了眼。
容嬤嬤瞧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飄渺不定,透著霧蒙蒙的冰涼,仿佛經歷過了生死看透了人世的悲涼,又有種漫不經心的慵懶和淡然自若。
她只覺得壓迫駭然,慌忙垂下了頭。
彎下了腰恭敬又卑微的道:“往后奴才便一心侍候主子,主子但有吩咐,奴才無敢不從。”
明嫣便微微笑起來,剎那間便是春暖花開萬紫千紅的驚艷,令這精巧細致的院子黯然失色。
如此容貌叫女子也神魂顛倒,何論男子?
人間尤物。
難怪王爺慣常清冷也深陷其中。
有人站在門口笑著道:“妹妹好清閑。”
明嫣抬頭看,雅柔還是和從前小的時候一樣,慣愛金銀珠寶,高聳的板子頭上烏壓壓的插戴了一頭,脖子上掛著八寶瓔珞項圈,手腕上帶著纏絲寶石手鐲,腳上的花盆底綴了滿滿一圈的碎寶石,站在照壁后的太陽光下,金燦燦的耀眼。
胤禛文雅,慣喜歡些素雅潔凈的東西,送給她的一個畫琺瑯連瓣式水丞,顏色明快線條流暢高雅出塵。
從前不明白,自死后看過了原著,她忽然就想通了,覺得面前她恨之入骨的人其實不過個跳梁小丑。
若不是沾了她的光搶了她的路子,胤禛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上雅柔這樣的人。
她會親手把屬于自己的東西,一點點搶回來,叫雅柔在無助和惶恐中耗盡生命!
雅柔瞧過去,這個陌生的女子半躺在軟塌上,玲瓏嬌軟的身子和那一張令人傾倒的面龐乍然之間還是會叫人呼吸微頓,嫉妒羨慕的自慚形穢。
她原先預備的大度溫柔的笑臉此刻也不由得僵硬起來,好像這一切在明嫣的美貌面前都顯得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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