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七次情話

就這，一天到晚泡網(wǎng)吧打游戲，不三不四的，來四中干什么，帶壞好學(xué)生嘛，先問問四中同學(xué)的家長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怪我四中沒有骨氣，這就是骨氣，一切憑成績說話，公平，公正。

四中的校友開始護校，連比喻帶說教，一通辯論，最后把幾個為三中想轉(zhuǎn)學(xué)進四中的家長各個擊破，再沒有人嗶嗶了。

四中的名譽危機在一夜之間又無聲地消逝了，論壇上還是有人不斷地在問怎么考進四中，以及四中的日常什么的，一派靜好。

徐稚洗完澡出來，根本不知道已經(jīng)沒他什么事了，還是一副喪氣的樣子，坐在飄窗上發(fā)呆。

霍辰一指時間：“還不睡？”

徐稚：“你趕緊用洗手間，我一會兒要抽個煙?！?

霍辰：“我煙草味過敏。放過孩子吧?！?

徐稚切了聲，不抽就不抽吧，講真，他也沒煙癮。

嘩啦的水聲從洗手間傳出來，徐稚越發(fā)的煩了，他踢掉鞋子，爬到飄窗上，茫然地望著窗外的夜色。

陳年舊事如同潮水一般涌進腦子，翟昕的，孫卓然的，中考的……亂糟糟的一片，他沒想好明天該怎么面對四中的同學(xué)。

霍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徐稚懶懶地俯在飄窗上，目光凝滯的時候一雙明眸看起來水光點點，和平時渾不吝的痞氣不同，含著些桃花眼多情的味道。

洗洗睡嗎？

霍辰糾結(jié)了，他想干點別的。

對，他想和徐稚做點不那么乖的，禁忌的，能叫大人們抓狂的事。

念頭瘋長。

霍辰移開眼去，覺得這房間不對勁，他可能瘋了。房間裏團團轉(zhuǎn)了一圈，酒店是正經(jīng)酒店，什么都沒有。

他又看了徐稚一眼，膚白唇紅沒錯，可那人眼神冷冽，周身都散發(fā)著“滾遠(yuǎn)點，別來煩小爺?！钡暮?，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打算。

更別說魅惑了。

霍辰渾身發(fā)熱，心裏兵荒馬亂了一會兒，拎起外套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盒煙。

徐稚：“剛不是說怕煙味，裝的？”

霍辰站在陽臺門外頭，就著晦暗不明的夜色點著了煙：“嗯?！?

細(xì)細(xì)的煙點著了，夾在他修長的指間，沒往嘴裏送。

徐稚抽走他手上的煙，放進嘴裏吸了一口，煙圈在他白皙的指間縈繞，泛著柔和的光澤，他曲指熟練地彈了彈煙灰，聲音暗啞：“其實我來四中之后就戒煙了?！?

他以前也算不上有煙癮吧。

廊檐下，徐稚的臉在紅燈籠朦朧的燈光裏滑如凝脂。

不是周末，也不是旅游旺季，賓館裏旅居的人很少。

霍辰和徐稚肩并肩站著，神色自若地在煙灰缸裏捻滅了煙頭，找不到什么特別的話題。不過，有人陪著還是能讓他心靜些。

“戒了就不要再沾了。”

徐稚說：“我上初中的時候，其實學(xué)習(xí)還挺好的。”

“嗯?！被舫近c點頭，隨口附和了他一聲。

“你知道個屁?！毙熘赊D(zhuǎn)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當(dāng)然了，也不能跟大佬你比。”

霍辰：“沒比過你怎么知道?！?

徐稚一噎：“……”

算了，雞同鴨講。

“我第一次抽煙，是我弟弟的爹教我的?！毙熘烧f。

孫卓然的爹，孫曉川，他親媽翟昕的二婚丈夫。

第一支煙，第一回 進游戲廳，第一片光碟……都是他孫曉川給他的。霍辰已經(jīng)在bbs上知道徐稚家裏的事了，對他提到“弟弟的爹”毫不意外：“嗯?！?

徐稚的語氣發(fā)沈，霍辰往他那邊挪了挪，他想跟徐稚說已經(jīng)沒事了，可聽見徐稚懨懨地說：“你睡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思緒切回中考完之后的那個暑假。

“徐稚?！弊詈笠换厝W(xué)校，班主任李老師叫住他：“你這樣的成績咱們學(xué)校從建校到現(xiàn)在還是頭一回呢，恭喜你呀。”

徐稚低頭看著手裏只差一分就滿分的中考成績單，淡淡地說：“謝謝。”

考的分?jǐn)?shù)再高又有什么鳥用。

孫曉川不想讓他離開縣城，省裏的高中他想都不用想。

“明說吧，這一家子，你弟，你媽，”孫曉川指指自己，又指指徐稚：“我和你，都指著你爸給你的撫養(yǎng)費過活，你要是去了省中，卡拿在自己手上，我們怎么辦。再說了，你一走，你媽……她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