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兒雖然不信楊凡的礦泉水能治傷,但仍然像小時候那樣,明知道是楊凡在捉弄自己,還是每次都會上當,乖乖地把礦泉水喝了下去。
不是金翠兒有受虐傾向,而是她小時候的玩伴實在太少了,可以說只有楊凡一個,她不敢表現得太聰明,擔心一旦揭穿了楊凡這個小壞蛋的惡作劇,就連自己唯一的玩伴都會失去。
所以,金翠兒才會在明知是楊凡惡作劇的情況下,一次次地上當,一次次地被捉弄,哪怕被捉弄得哇哇大哭,也沒有一次揭穿楊凡自以為是的小把戲。
可惜楊凡這貨小的時候有些二,竟然以為自己有多么聰明,每次都能把小蘿莉耍得團團轉,還沾沾自喜地向其他小伙伴吹噓呢,豈不知自己才是那個小傻帽。
金翠兒剛把礦泉水喝完,楊凡正想問問她這些年的經歷,突然聽到從院子里傳來一陣嘈雜聲,原來是金老頭和幾個人起了爭執。
只聽一個沙啞的嗓音說道:“金老頭,別給你臉不要臉,上次你是怎么答應我的,說上半年一定把欠的錢全都還清,可是這都五月底了,錢呢?在哪兒呢?該不是你又想反悔吧?”
接著是金老頭有些尷尬的聲音:“二賴子,不是我想反悔,是因為我孫女摔傷了腿,這幾天都沒能出攤,再等等,等我孫女傷好了,我們一定抓緊時間賺錢,爭取把欠你家的錢還上,好嗎?”
“什么?那個掃把星摔傷了,只要沒摔殘廢就好,金老頭,恐怕這回錢你是還不清了,實話告訴你吧,鄉親們已經把你打的所有欠條都轉給我了,你欠的錢現在都集中到了我一個人身上,也就是說你要還我的不再是一千塊,而是所有欠債,懂嗎?”
當二賴子提到掃把星這三個字時,楊凡發現金翠兒因為見到自己變得明亮的眼神突然就暗淡了下去,臉上的喜悅也被濃濃的憂郁而代替,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擔心和恐懼,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生怕家里人知道似的。
“啊?二賴子,你怎么……怎么能這么干,當初你爺爺活的時候,可是親口答應過的,欠的錢我們可以慢慢還,你怎么還把全部的欠條都拿來了,你難道忘了以前我是怎么對待你家的嗎?”
“得得得,金老頭,少提以前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不就是救過我爺爺一條命嗎,他現在已經死了,人死一筆勾銷,所以現在我家不欠你人情,該還的錢一分也不能少。”
說到這兒,二賴子停頓了一下,口氣一轉道:“不過,我念在咱們兩家以前的交情,給你找了條出路,這位就是上次我給你說過的錢老板,錢老板相中你孫女了,而且不嫌棄她的掃把星名聲,愿意出五萬塊的彩禮錢,你要是答應他這門親事,不就什么債都還清了嗎?”
“啊?”只聽金老頭一聲驚呼:“這就是上次你說的錢老板?不行,不行,我們家翠兒年紀還小,現在還不想嫁人!”
“金老頭,別給臉不要臉,錢老板可是城里的大老板,有的是錢,你孫女嫁過去哪能吃虧。雖然錢老板年紀稍微大一些,但老話不是說了嗎,年紀大的男人知道疼媳婦,就你那個掃把星孫女,能被錢老板看上,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今天錢老板就是來帶人的,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你要是不同意,現在就還錢,要是還不上錢,今天就必須讓錢老板把人帶走。二選一,你選吧!”這時候,又聽另外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聲音說道:“老金啊,不是我錢某人說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多好的事情,既嫁了孫女,又還清了債務,又何必再婆婆媽媽呢,女人嗎,不就是那么回事,早早晚晚不都得嫁人嗎,嫁誰不是嫁,就你孫女那名聲,我敢保證,沒人比我能出的彩禮錢更多了,你現在要是不讓我把人帶走,等下次我可就不會再出這么多了啊!”
聽到這番話,楊凡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這是債主找上門了,逼著金老頭用金翠兒抵債呢。
于是,楊凡就對金翠兒說道:“翠兒,要不要我出去把這個叫二賴子的家伙打跑?”
金翠兒一聽楊凡要出去打架,連忙拉著他不讓他去,楊凡以為金翠兒是不想讓他被人看見呢,連忙說道:“要不我先躲躲,讓別人看見我在你屋里不好看?”
楊凡本來以為好心好意的一番話,可是剛一說完,就看到了金翠兒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如紙,眼中的淚水嘩啦啦地掉了下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目光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冷冰冰說道:“你走吧,以后再也別來了,我是一個掃把星,你和我在一起,讓人看見了會笑話的。”
“呃……”楊凡精神再粗大,也感覺出了金翠兒的語氣中充滿了對自己的怨念,連忙解釋:“翠兒,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什么掃把星文曲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我只是……只是擔心別人看到有個陌生男人在你屋里,怕他們誤會,對你不好。”
楊凡說完,沒想到金翠兒突然抬起頭來,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小凡哥哥,你沒聽說過我的事情嗎?”
“呃……”楊凡想說我真沒聽說過啊,可是這也太尷尬了,小時候人家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頭,自己居然這么多年連人家的消息都沒打聽過一次,好像有些過分吧?
看到楊凡尷尬的表情,金翠兒當即就明白了,楊凡壓根就沒打聽過自己的消息,頓時萬念俱灰,自己滿心期待地日日等,天天盼,沒想到人家竟然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
一時間,金翠兒那一絲長久以來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轟然破滅,多年來受到的苦楚一股腦兒涌上心頭。
不過,這次金翠兒卻沒有再哭泣,而是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尷尬中的楊凡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看她要下地,連忙就要去扶,卻被金翠兒冷冷地打開手,拄著床邊的棍子,一步一跛地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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