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承澤那句話,路南溪聽見了,卻沒停步,她直接進電梯上樓,頭也沒回。
這兩年,付承澤和曲倩倩分分合合,她已經見怪不怪。
付承澤總說對曲倩倩沒感情,卻又總在曲倩倩糾纏他的時候敗下陣來,曲倩倩對付他有兩大法寶,一是眼淚攻勢,二是一炮泯恩仇。
路南溪之所以知道得這么清楚,是因為曲倩倩會在她面前說自己跟付承澤出去了,然后不經意撩撥頭發露出脖子上的吻痕,一副想要顯擺又苦無門路的樣子。
每每這時候,路南溪總是裝瞎,但背過曲倩倩她又惡心得想吐。
她和付承澤交往的那半個月裏沒來得及進一步發展,這是她最謝天謝地的事兒,但是牽過手,剛剛得知付承澤跟曲倩倩上床的事兒之后,她的潔癖持續了一個多月,總覺得自己的手沒洗干凈。
這晚睡前,路南溪在心裏想,要是這些惡心的人都能從她眼前消失就好了。
……
后來兩三天,關睿那邊沒動靜,路南溪註意著路萬成這邊的動向,聽說又有兩個針對渭河那塊地詢價的,但是都因為價高望而卻步。
她再一打聽,意外發現這塊地的價格微妙地往上漲了一截。
她也不知道路萬成和關睿是怎么談的,有心給關睿打個電話問一下,但又沒膽子。
熱搜的事情算是過去了,網上仍有人討論,但都成不了氣候,公司那邊沒再就這事兒為難她,陳渺倒是聯系她,說有幾個平面廣告需要模特,要她來試鏡。
雖然路南溪一門心思和路萬成對抗,但還是得為以后做打算,她是個月光族,光得很徹底那種,現在死賴在這屋子裏解決吃喝,但是一點存款沒有,如今有工作上門,自然不能拒絕。
然而這次試鏡她沒能去成,原因是,她險些破相。
試鏡頭天,她下樓時看到曲倩倩在客廳沙發上哭。
曲春芳正在旁邊安慰曲倩倩,曲倩倩眼睛已經哭重,還嗚嗚咽咽的:“媽,他要是不要我,我也不想活了……我沒有他活不下去啊……”
路南溪去倒水,一邊分神想,付承澤這次分手難道是玩真的?
雖然這男人是個垃圾,但看到曲倩倩這么可憐的樣,她還是覺得有點爽。
曲倩倩看到她,忽然就叫了一聲“姐”。
她手裏拿著杯子,剛走到樓梯口,聞言回頭看曲倩倩。
曲倩倩聲淚俱下道:“姐,你幫我和付承澤說說好不好,他非要和我分手……”
路南溪喝了口水,平靜說:“你看我像樂于助人的圣母瑪利亞嗎?”
曲春芳聽見這話,面色不大好看,“南溪,你要是不愿意幫倩倩就算了,也沒必要說這種難聽話。”
路南溪瞥曲春芳,“這就難聽了?這年頭小三都這么玻璃心的嗎,這都聽不得。”
“你……”曲春芳變了臉,看著路南溪,被氣得說不出話。
路萬成恰好從書房出來聽見這話,本來他看路南溪已經很不順眼,此時怒氣一下被點燃:“路南溪,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家裏其他人都好好的,就你天天挑事!”
路萬成沒搞清狀況火氣就先沖著路南溪去了,路南溪心想,還好,她對這個父親已經不抱希望,她挑眉看向路萬成,“家裏其他人?我怎么沒看到什么人,不是什么東西都能叫做‘人’的。”
說完,她轉身想要上樓。
然而這一回,路萬成可能是長時間積累的怨氣和怒意沖頂了,大步過去追上路南溪,狠狠抓著她手腕將她拽回到樓下。
路南溪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了渣。
這聲響驚得曲春芳和曲倩倩都是一抖。
“今天咱們把話說清楚,你成天鬧得家宅不寧,我不信我還收拾不了你了,”路萬成重重將路南溪往前一推,“我才是一家之主,你想在這個家生活下去,就給你曲阿姨道歉!”
路南溪被推得踉蹌一下,險些摔倒,火氣也蹭蹭蹭地上來了,“行啊,要我道歉不是不可以,你先去我媽墳前道歉,說你找了小三,生了個私生女,就小我半歲!二十多年啊……路萬成,鳳凰男做到你這步,你還有臉占著我媽的房子和地!那地是我媽要留給我的!”
路萬成不由分說就揚起手,重重抽了她一耳光,“你鬧來鬧去,不就是想要那塊地?你少做夢了,那地是我的,你找律師也沒用,根本就沒有什么遺囑,早點死心看清現實,再學不會聽話,就從這家裏滾出去!”
路南溪捂著臉,她被打得太重,有點懵,腦子都在嗡嗡地響,嘴裏彌散著血腥味,臉頰火辣辣地疼。
路萬成想趕她走,不是第一次了。
真要出去了,她也并非養活不了自己,但她就是不想讓路萬成如愿,不愿意路萬成帶著曲春芳和曲倩倩占據這裏——這是余岫的房子,這本來應該是她的家啊。
路萬成和路南溪父女關系緊張,矛盾不斷,但鬧得這么嚴重是頭一回,旁邊的曲春芳和曲倩倩一時被路萬成的怒氣震懾住,動也沒動。
客廳十分安靜,她們看到被打得搖搖欲墜的路南溪又重新抬起頭。
路南溪站直了身子,手從臉頰邊挪開,她的臉已經迅速腫起來。
她看著路萬成怒發沖冠的樣子,卻非常平靜說了句:“這種方式趕不走我,路萬成,打不死我,你就是個孬種。”
路萬成雙眼赤紅,揚起手又是一記耳光。
路南溪身體一晃,失去平衡地摔倒在地上。
玻璃杯的碎渣在地板上鋪著,她手去撐地面時,有幾塊碎玻璃刺進掌心裏,疼痛襲來,她的臉瞬時蒼白。
曲春芳大夢初醒似的,趕緊去攔路萬成,“哎呀,怎么能動手!你別打了……”
路南溪艱難地動了下手,掌心全是血,她被打的頭都有點暈,神思非常恍惚。
要是余岫還在,肯定不會容許路萬成這樣欺負她的。
她鼻尖酸澀,咬著嘴唇,用另一只手取嵌在掌心的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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