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緹輕,這么放下去,就行了。
莫日極看見,自會派人來接。
既然莫日極不肯認阿緹,夜裏放她走,莫日極可以把她不聲不響的送回草原,阿緹可以繼續當回那個不曾夾在兩軍之間的公主。
牧野是第一次用女人來威脅敵軍,用過一次后,發現她還是做不來這樣的事,因而決定把阿緹送回去。
-
阿緹在夜裏被人從馬廄裏提起來的時候,沒想到牧野不光不要她,竟然還要把她送出城。
但凡牧野早一日送她出城,她今日……也斷不會做那樣自暴自棄的事情。
阿緹蜷縮在竹籃裏,唇色慘白,竹籃在風中飄搖,她覺得自己好像隨時要墜落下去,小腹也在隱隱墜痛。
那個馬奴。
阿緹死死咬著牙,希望哥哥早日破城,她一定要親手捅穿了牧野和馬奴。
為了讓哥哥更心疼她,阿緹想了想,撕掉了顧晚貼在她左臉上的紗布,用力揉搓著臉頰,直到傷口重新裂開,血流了半張臉,看起來既可怖又令人動容。
很快,阿緹被莫日極的手下帶走。
然而,曾經連碰都不配碰她的殷奴戰士,就那樣攥著她的胳膊,一路拖行。
沒人再當她是公主。
阿緹狠狠瞪著那海。
那海攥住她胳膊的手稍稍松了些,卻也不敢對她表現出任何尊敬。
莫日極不承認她,他就算認出了阿緹,也不敢認。
那海將阿緹帶進了他們的軍營深處,帶進了一頂黑壓壓的帳篷內。
莫日極端坐在中央。
阿緹一看見哥哥,委屈的眼淚立即流了下來,她掙脫開那海,撲進了莫日極的懷裏,放聲大哭。
莫日極將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搭在她的背后,像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輕拍,臉上的表情卻是諱莫如深。
莫日極還在生氣,阿緹的確是被養得太過嬌縱了,讓她在呼延厲的部落裏好好待著,她偏要往外跑。
阿緹哭得忘情,連裹住她身體的衣服松開了都不知道。
莫日極垂下眼,卻看清楚了她身上穿的不是殷奴的服飾,而是霽人的衣裙,單薄一件,領口處被撕破了,露出精致的鎖骨,雪白肌膚,其中遍布了斑駁紅痕,一片狼藉。
莫日極的眸子陰沈下來。
他緩緩道:“那海,叫巫醫來。”
阿緹的耳邊傳來哥哥低低涼涼的嗓音,她瑟縮了一下,胳膊摟住莫日極的脖子,抱得更緊。
莫日極卻嫌惡地扯開她的手,將她甩在了地上。
老巫醫走進帳篷,身后跟著兩名女隨從。
莫日極冷冷道:“給她驗身。”
阿緹捏緊了衣領,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哥哥何必再羞辱我一遍?”
她的聲音低徊哀傷,哭道:“哥哥以為我是愿意的?是牧野,是牧野強迫的我!”
莫日極忽然想起牧野的那一雙澄澈的眼睛,怎么也想象不出如何讓澄澈的湖水變得淫邪。
“真的是牧野強迫于你?”他問。
阿提一邊抽泣,一邊點頭。
莫日極淡淡道:“既然你是被強迫的,就應該從城樓上跳下去,而不是活著出現在本王面前。”
莫日極憎惡她身上被人碰過的痕跡,恨她張開了腿,取悅了霽人,就像是他精心呵護的花朵落上了瑕疵,瑕疵一旦沾上,便一文不值。
阿緹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哥哥你不心疼阿緹了嗎?好,那阿緹現在就死!”
她從老巫醫的腰間搶過紅寶石匕首,架在脖子上,紅著眼睛瞪住莫日極。
莫日極無動于衷,面無表情地等她動手。
阿緹的眼淚像珍珠那般落下,雙手顫抖。
莫日極沒了耐心,食指在大腿上輕點了點,開口道:“那海,你幫她一把。”
阿緹沒想到哥哥是真的要她死,臉上的傷灼灼得痛起來。
她的匕首倏地掉在地毯上,整個人也無力地跌坐了下去。
老巫醫憐憫地看著阿緹,阿緹是他養護著長大的,小時候發燒還在他的懷裏哭過,可憐的樣子就像現在這樣。
為了保住阿緹的性命,老巫醫走到她的身邊蹲下,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遲疑片刻,開口道:“可汗,公主她已懷有身孕。”
草原部落有不成文的規矩,不殺已懷有身孕的殷奴婦女。
莫日極瞇了瞇眼睛,陰鷙地攫住老巫醫,質問道:“當真?就算懷有身孕,本王也照殺不誤。”
老巫醫跪下來,被莫日極盯得如芒在背,堅持道:“公主當真懷有身孕。”
莫日極的目光從老巫醫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阿緹的腹部,裏面有的是牧野的種。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