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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守在地牢外的侍衛(wèi)互相對看一眼, 誰不知道牧將軍現(xiàn)在官居高位，又在薊州打了一場漂亮的仗，守住了燕北的疆土。

如今牧將軍深受皇上器重, 就連長公主出嫁，她也代行兄禮, 將親自護送公主和親。

但這地牢, 沈凌下過命令，誰也不準放進入，除了皇上, 便只有沈凌帶來的顧晚進去過。

侍衛(wèi)不敢得罪牧喬, 為難道：“牧將軍見諒，沈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地牢。”

牧喬皺起眉，她怎么沒有聽說沈凌到了豫州還抓了犯人。

“裏面關(guān)著的是何人？”她問。

侍衛(wèi)垂下眼, 守口如瓶。

他們越是遮掩, 牧喬便越是想要探究, 她正欲硬闖，忽然面前伸出一只手。

沈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 攔在了牧喬之前。

他的面色淡定如常, 出聲道：“牧將軍, 樂平公主出嫁的吉時就要到了, 還是快去隊前, 莫要耽誤了吉時。”

“至于裏頭的犯人, 不過是一個逆黨, 手裏貪污了巨款, 留著命要繼續(xù)拷問，不勞將軍費心了。”

牧喬雖然不在京中, 卻也知道陸酩在朝中的狠絕手段，將逆黨除盡，過去貪贓枉法的官員也不放過，該殺的都殺盡了，如今朝野上下，皆人心惶惶。

她雖然仍有疑慮，卻沒再往深處想，不再管地牢裏關(guān)著的是什么人。

牧喬不知，逆黨自有其他陸酩信得過的大臣去清算，沈凌如今仍舊只做陸酩親自交給他的最重要的任務(wù)。

陸酩對裴辭既恨不得能殺之而后快，又必須得留住他的性命。

牧喬如今人在燕北，陸酩擔心距離奉鏞太遠，血送的不及時，造成像上次薊州被困時那樣，餵血的時間卡得太緊，出現(xiàn)不測，所以這次送親，亦將裴辭一路押送至豫州，好方便隨時取血。

沈凌卻覺得，若是主上擔心出現(xiàn)不測，就應(yīng)該直接把牧喬帶回奉鏞，哪裏也不準去，而不是任由她留守燕北。

如今主上的決策，實在過分考慮牧喬了，只擔心她有不測，卻并不多考慮他自己。

牧喬發(fā)現(xiàn)沈凌看她的眼神裏，含著似有似無的敵意，她不甚在乎，轉(zhuǎn)而看向顧晚，開口道：“顧大夫，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將軍何事？”顧晚問。

牧喬余光瞥一眼沈凌，沈凌是陸酩的人，她不方便當著沈凌的面說避子湯的事，只道：“我今日心口有些不適，想在出發(fā)前，請你把把脈，順便開一劑方子吃。”

聞言，顧晚點點頭：“如此，將軍隨我一道回去吧。”

沈凌并未作聲，只是走過來，要將顧晚手中端著的銅盆接走。

顧晚卻不理他，恍若未看見，端著銅盆，繞過他，交給了一旁的侍衛(wèi)。

牧喬盯著那一盆血水，神思恍惚，血水散發(fā)出的奇異香味，將她的心神都勾走了，直到侍衛(wèi)將水倒進溝渠裏，她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牧喬蜷起手，舔了舔唇角，大概是她出門前未飲水，此時分外口渴，竟連血水都想要喝了。

牧喬隨顧晚回到院中，終于說明了真正的來意。

“避子湯？”顧晚面露猶豫之色，半晌，她抬眸看向牧喬，“我知道了。”

顧晚另外替牧喬把了一脈，她的脈象裏稍顯躁動，大概是加到飯食裏的血沒有吃夠，所以才會心臟不適。

把完脈，顧晚讓牧喬在房中等候，她自己去院外抓藥煎煮。

沈凌見牧喬找顧晚看診，留了一個心眼，待顧晚出來，不聲不響地從暗處閃現(xiàn)。

顧晚早已見怪不怪，只冷冷看他一眼。

“牧將軍是哪裏不舒服？”沈凌問。

顧晚當著沈凌的面，抓起藥來，并不避諱，坦然自若。

“沒什么大概，想是昨日的血補得不夠，我借口開一副湯藥，將血再加進去便好了。”

沈凌看著她抓藥抓得隨意，好似并沒有什么章法，不過是為了熬煮湯藥好送服血，便不再看，回道：“那我現(xiàn)在去取血。”

顧晚放下手裏藥材，頗為怨憤道：“我自己去，我才剛把人救回來，你們沒輕沒重，弄死了算誰的。”

沈凌百口莫辯，一大早往地牢裏去的又不是他，把人弄成那樣的也不是他，顧晚也就只敢沖他發(fā)脾氣。

顧晚拍了拍手上的藥灰，不再理沈凌，轉(zhuǎn)身往院外去。

沈凌望著她的背影，知道她是因為昨夜的事情和他生氣。

但昨夜真正吃虧的，也不見得是牧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