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成這樣了，還能認出來，可真是……瑕不掩瑜。”文清淺強壓住嘴角的笑，自顧自地找了個凳子坐下，看著炕上瑟瑟發抖的費多倫，拿起了桌上一個橘子剝著，隨口問道：“他自己也沒看清楚是誰打的？”
“我問了，他說不認識……唉，肯定是樹大招風，人家嫉妒他唄。”
“肯定是，要不還能因為啥，總不能是調戲良家婦女被人給揍了吧？”
文清淺陰陽怪氣，李曼紅狐疑地看著她，問道：“你來干啥啊？看熱鬧的？”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聽說了這事兒心里著急么，過來看看我的心中偶像，費大哥，你沒事兒吧？我老公是中心醫院的大夫，要不，你跟我去一趟醫院，讓他給你找個最好的大夫好好看看。”
“不，不用了。”費多倫根本不敢露頭，悶悶地說道。
“行，那我就不打擾了。”文清淺起身，走出花店，順便在門口發了一波名片，圍觀群眾這么多，可不能浪費了宣傳的好機會。
百日紅鮮花店的斜對面不遠處就是祥瑞開江魚，她定定地看著門口尚未撤去的花籃，暗暗攥緊了拳頭，楊大林只是開業需要鮮花，平時的需求量不高，丟了這個客戶倒也無所謂，可他哥哥楊大樹是林邊大酒店的經理，平日里各種婚慶布置都需要鮮花，如果兄弟兩人都跟李曼紅合作了，她還不得憋屈死？
這次的事情，楊大林違約在前，雖說不能追究他什么法律責任，可她文清淺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要是被踩一腳都不喊一聲，以后在林邊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負她了？
她一邊思謀著，一邊騎車自行車往城南走，路過幸福里街道辦事處的時候，停了下來——院里又停了兩輛轎車，看來是又來了什么人物。
文清淺走到門崗，立即被門崗大叔認出來了。
“呀，小文同志，好久不見啊，又是來找邱主任的？你今天來得可不湊巧，市里來人了，邱主任正在接待呢。”
“市里？來的什么領導？”
“市長帶著一個外市的考察團，看中了咱們街道的一塊地，說是要投資一個大型的服裝廠。”
“服裝廠？這敢情好啊，現在都是裁縫做衣服，樣式老土，以后有了成衣廠，咱們本地人也能穿得洋氣點。”
“這洋氣不洋氣的俺不知道，但是邱主任可是挺重視，說是能解決不少青年的就業問題。”
文清淺點了點頭，這樣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在八十年代初期是非常受歡迎的，單靠國營和集體企業根本消化不了這么多的就業需求，而且私營的服裝廠工資肯定也更高，這可是幸福里的大好事兒。
文清淺正和門崗聊著天，就見邱啟志從里面走出來了，他的身邊還有三個人，看他們的狀態，這事兒應該談得不錯。
邱啟志客氣地將幾個人送上了車，又對著開走的車揮了半天的手，才打算回自己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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