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跟徐朝宗,越來越像和平分手的離婚夫妻了。他也越來越像她記憶中的他,做什么都胸有成竹,不會強求也不會過分偏執,不管他心裏究竟在想什么,只要表面上做到這樣,那就夠了。
徐朝宗掛了電話后,深吸一口氣,神情隱忍。
從今天第一通電話到這通電話,中間相隔近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他都在忍耐。
洗冷水臉不夠,就去沖冷水澡。
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不能犯錯。
像暴躁狂一樣打電話質問她剛才是怎么回事?這種事做過一次就已經是極限。同樣的錯誤,他犯一次就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他沒有任何立場去質問她跟誰在一起,在哪裏。
這該是多懦弱多卑微的人才做的事。
殷明提著鹵菜從外面進來,看徐朝宗神情凝重地站在陽臺上都被嚇了一跳,「怎么都不開燈,想嚇死誰啊這是?」
徐朝宗頭都沒回,連背影都帶著一股子漠然。
殷明換了拖鞋來到陽臺,嘖了一聲,「怎么著,是不是擔心接下來的事?我跟你說……」
說起工作,殷明也是滔滔不絕。
他最近很嘚瑟。
他可是徐朝宗想辦法挖過來的,對方可是徐朝宗哎!這件事他可以吹一個月。
徐朝宗突然打斷了他,問道:「你說,如果一個人知道另一個人等了她十八年,她會不會很感動?」
殷明的高談闊論硬生生地被打斷,他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一樣,嘎了一聲,一臉驚悚地看著徐朝宗,「什、什么?」
不是在聊工作嗎?
什么十八年?什么感動??
徐朝宗自顧自地說:「可能感動,但絕不會被打動。如果她被打動了,為什么她回來后沒去找他?」
而是跟盛韜在一起呢?
這不符合邏輯。
殷明:「?」
徐朝宗點了下頭,「是的,一鳴說,是他先打聽她的近況,時間線應該在今年四五月份左右,這就代表在此之前,他們沒有任何聯絡。」
殷明:「??」
徐朝宗總算理清楚了。
像章一鳴這樣的大漏勺,他都知道了方以恒的存在,那方以恒會不會也知道他的存在?
他總覺得,今天接起電話的人是方以恒。
孟聽雨現在身邊都有誰在追求,他一清二楚,只有方以恒比較特殊。
接電話、掛電話,這樣行事作風,的確很像。
上次方以恒也是故意在盛韜給她打電話時出聲,不是嗎?
殷明:「???」
他摸了摸手臂,「老徐,你沒病吧?」
徐朝宗好像壓根就沒註意到旁邊有一個人,依然陷入在自己的深思中。他跟方以恒在孟聽雨心目中,應該都是耗盡了她所有耐心的前任,誰也不會比誰勝算高,優勢劣勢也都差不多。
那么,現在比的就是誰能更沈得住氣。
誰沈不住氣,誰就落了下風。
「老徐~~」殷明戳了他一下。
徐朝宗這才淡淡地看向殷明,回答了剛才那個問題,「我沒病,但我現在心情不好,你懂嗎?」
殷明:「……」
打擾了。
他腳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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