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就好?!标懕毖缯归_一個笑容,讓時染生生打了個寒顫,自從上周,忘了從那天,陸北宴就這么笑了,以前他笑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近來卻時常笑,但是笑容令她毛骨悚然。
他每次笑起來連嘴角彎起來的弧度都是一樣,像是機(jī)器人一樣,有著某種特定的程序,是好看的,同時也是僵硬的,時染總覺得他是在惡心她,一個人真正笑起來怎么可能是這樣的。
兩人相處這么久,她卻記不起他真正的笑容是什么。
時染看著本來五顏六色的畫室,現(xiàn)在四周卻光禿禿的。
這樣都沒有生氣嗎?
上次她故意說喜歡林越,他也沒有生氣。
陸北宴的脾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不是陸北宴的脾氣變好,而是這些事情還沒觸碰他的底線。
時染發(fā)現(xiàn)站在身旁的人沒有說話,他一雙眼緊緊盯著時染面前人高的畫像,雙手緊攥起來,眼尾開始猩紅。
他在克制。
砰的一聲,他一拳砸在木制的畫板上,人高的畫板瞬間裂掉,在人像眼睛初被砸開,木制畫板被砸裂,空掉的那塊像是針刺般參差不齊,上面沾滿鮮血。
陸北宴的手也被木刺扎傷,鮮血淋漓,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還在一拳一拳無聲地?fù)]在畫板上。
仿佛在他面前,不是一塊畫板,而是一個人。
而他的動作,分明就是在要這個人的命。
伴隨著畫作的炸裂,時染尖叫一聲,不自覺往后縮,小小一團(tuán)縮在榻榻沙發(fā)上,捂著耳朵,閉上眼睛。
很快,一張畫板只剩下木屑?xì)堅筒怀蓧K的碎骸。
不知道什么時候陸北宴的睡袍敞開,露出光潔的胸膛,暖氣很足,他出了滿頭的汗,毀掉那幅畫后,站在原地,右手不斷往下流著鮮血。
隨著畫板被砸的聲音的消失,代替的是滴滴答答的聲音,不快不慢,時染睜開眼。
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在往后幾十年的余生裏,她都忘不了這一幕。
陸北宴穿著敞開的浴袍,裏面穿了一件三角內(nèi)褲,他雙眼猩紅,畫板被砸成碎渣,他的手在拼命流血,而他本人像是感受不到。
下一秒,有幾滴淚從他眼角淌落,直直砸在布滿碎渣的地上。
時染心一楞,睜大雙眼,卻又沒看到了,他還是一副沒什么表情的模樣。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陸北宴怎么會哭呢。
這幅畫面讓時染瞬間想到之前在五教的時候,他也是這般不要命的打李東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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