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生氣,那個丫頭倒率先奪門而去!早知道他就先她一步出門,教她也呆呆楞在原地。按照慣例段尋應當去哄江上月,可他并沒有這樣做,他認為那個丫頭需要冷靜,冷靜完了便會來找自己低頭認錯。段尋左等右等等到半夜二更,卻聽到楚兒前來稟報,說娘娘在她房裏睡下了……
段尋還以為她是裝睡,過去一瞧,那丫頭兀自流著口水呼呼大睡。段尋捏緊了拳頭,咬牙吩咐楚兒好好生照顧她。也氣得奪門而去了,不過他是輕悄悄地奪門而去。
出了王府,他去花樓喝酒,花樓裏有段尋相熟的幾個紈绔,幾乎把花樓當成自己家,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住在此處。
推杯換盞半晌,段尋喝得酩酊大醉,忽問自己的狐朋狗友道:“一個女人罵你是流氓,還說你惡心。說明什么?。”
“段兄向來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如今怎地翻船啦?”一位紈绔添油加醋道。
“跟府裏哪位鬧矛盾啦?”一位紈绔開解道。
“那沒戲,那女人決計沒有真心愛你。”一位紈绔似以看破紅塵道,“天涯無處何芳草?”
“段兄是否惹了小娘子不開心?她說得想來是氣話?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她。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的確,他得罪她太多,對她也不夠好。逼她嫁給自己做妾,還經常惹她生氣,經常欺負她……
今晚不是為何,他竟因為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心裏感到極大的不痛快。
“莫非段兄真的愛上了家裏的哪位?”一位紈绔試探性地問道。
他們這些富家公子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只要有錢有權,想要女人太容易了。他們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寵幸那個,圖得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一兩分的情,說成是十分。要說愛,他們大抵是不懂的。他們根本就不會愛人。他們以為的愛,是略施小惠,得到女人的崇拜,以及女人的美麗身體……
幾位紈绔們面面相覷,相繼露出得意之色,頗有看好戲的意味。
“以段兄的身份,就算找小妾,也有身份地位相匹的女人……何苦自尋煩惱?”
段尋猛吞了一口酒,心裏仍舊是悶悶的,不理會說他自尋煩惱的那人的話,忽然問道:“什么是愛?”
見段尋醉眼朦朧,問得認真,幾位紈绔忍住了笑。不過他們也沒有答案。
此時楚兒不知因為何事,急急忙忙趕到花樓,找到段尋,氣喘吁吁道:“王爺!不好啦,不好啦!出事了……”
段尋斜睨了一眼楚兒,打斷了她:“他們都是笨蛋,楚兒,你告訴本王,什么是愛。”
幾位紈绔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個身份第一下的丫鬟而已,他懂得什么是愛么?
楚兒急得火燒眉毛,可是王爺既已下了命令,她又不得不遵從。楚兒近來開了許多情愛話本,自以為是男女愛情方面的專家,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愛嘛,便是你很喜歡一個人,終日想著她,念著她。只要一日見不到對方,便會思之如狂,意志消沈。見到他時,你總想同他說會子話,對待一會兒。哪怕是為了對方,甘愿犧牲自己的性命……”
“打住!”段尋經楚兒一點撥,似乎通透了許多。
“生命的代價……未免過大。”他醉得狠了,連說話的聲音也是含糊不清。
楚兒忽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沒說,一拍腦袋道:“王爺,你快回去吧。今早宮裏差人把側王妃帶進宮了,說是請她參加什么宴會。哪有臨時請人參加宴會,人家不肯,還強行帶人的……”
楚兒話音未落,段尋已經從桌子上起身了。抬眼間,已經出了花樓。
今日確實是十六皇子的成人禮,平南王段尋自然受邀在列。但以江上月側王妃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出席重大宴會。段尋原也沒打算帶她去,一來怕她不自在,二來宮中規矩多,怕她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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