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
蘭澤握住謝景庭的衣角, 他嗓音軟下來,知曉謝景庭興許不高興,他湊上去親在謝景庭唇邊。
謝景庭任他親吻, 沈默了一會道:“放過未嘗不可,既是蘭兒求情,便聽蘭兒的。”
蘭澤聞言稍稍放下了心,他看著謝景庭,忍不住有些高興, 撲進(jìn)謝景庭懷裏,謝景庭下意識地便接住了他。
他這兩日都不能下床, 蘭澤一直在謝景庭視線范圍裏, 他閑的無事,便在一旁看謝景庭都要做什么。
謝景庭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大多數(shù)時(shí)間都在殿中, 其余的事情都派給宋和常卿, 見客時(shí)就把他放在屏風(fēng)后面。
隔著一扇屏風(fēng),按照謝景庭的角度, 能夠看見蘭澤在做什么,蘭澤前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膽,如今不必再擔(dān)心, 窩在軟榻睡過去。
蘭澤晚上睡到天亮, 吃完午飯睡到下午。一直窩在軟榻上, 只有腳丫子露出來,模樣乖巧。
謝景庭時(shí)不時(shí)便要朝蘭澤那邊看一眼, 視線在蘭澤身上略微停頓, 蘭澤臉頰貼著話本, 睫毛微扇, 臉頰邊睡出來了印子。
他閑下來片刻,到蘭澤身邊,蘭澤手指溫?zé)幔|上去之后,蘭澤便握住了他的手指,不讓他亂動(dòng)。
“蘭澤。”謝景庭喊了一聲,指尖碰到蘭澤唇邊,蘭澤貪睡,打掉了他的手指,換了個(gè)方向。
蘭澤是被謝景庭抱起來時(shí)醒的,他這般懶,引得謝景庭沒辦法,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督主。”蘭澤睜開眼,他瞅瞅,謝景庭為他換了衣裳,他隨著謝景庭的動(dòng)作自己接過來外袍,自己穿好了衣裳。
“督主要帶奴才去哪裏。”
蘭澤現(xiàn)在能下床了,他從床榻下來,腦袋清醒過來,註意到謝景庭穿著整潔,謝景庭喜歡暗色的衣裳,大多是黑色,只是袖袍紋不大一樣。
他扯著謝景庭的衣角,謝景庭對他道:“要去一趟詔獄,蘭兒同我一起去。”
“去詔獄做什么……”
蘭澤有些好奇,他隨著上了馬車,陵州原先便有宮殿,宮闈朱墻碧瓦,他趴在車窗邊緣,隨著出了宮殿,他探出腦袋瞅了瞅,在城門邊似乎看到了常卿。
“蘭兒。”謝景庭喚了他一聲,手掌放在了他腦袋上,對他道:“不要把腦袋伸到外面。”
蘭澤乖乖地收回腦袋,他坐在謝景庭身邊,慢吞吞問道:“督主日后都要待在宮裏嗎。”
謝景庭應(yīng)了一聲,目光落在蘭澤身上,開口道:“蘭兒日后也要待在宮中。”
“奴才并不想一直都在宮裏,”蘭澤問道,“督主若是不忙了,能不能帶奴才出去。”
他抱著謝景庭的胳膊,眸中帶著些許期待,眼眸隨之彎起來。
“奴才想帶督主回徐州,督主同奴才一起如何。”
謝景庭去過徐州,他和謝景庭便是在徐州相遇。
他這般看著謝景庭,引得謝景庭眸光微動(dòng),低聲應(yīng)了一聲,便是答應(yīng)他的意思。
蘭澤有些高興,謝景庭雖然是木頭性子,但是大多時(shí)候都縱著他,他這般想,嘴唇貼上謝景庭臉頰,在謝景庭臉上親了一口。
“奴才最喜歡督主了。”蘭澤嬌聲嬌氣,他眼眸亮起來,引得謝景庭低頭看他,遮住了他的眼睛。
很快便到了詔獄前,詔獄門口有侍衛(wèi)守著,姬嫦與阮云鶴已經(jīng)被流放,蘭澤未能見到他們。
謝景庭是前去見師無欲。
長長的走廊幽深陰冷,蘭澤踏進(jìn)去時(shí)感覺一股涼意從背后竄上來,他略有些不適,下意識地扯著謝景庭的衣角。
謝景庭註意到了,向下牽住了他,指尖熱度傳過來,溫?zé)岬募∧w相觸,為他驅(qū)散了詔獄的寒冷。
兩邊關(guān)的都是犯人,墻壁上凝了一層血垢,時(shí)不時(shí)有呻-吟聲傳來,蘭澤眼角一掃,掃到了潰爛的傷口與已經(jīng)發(fā)污的稻草。
謝景庭領(lǐng)著他到了長廊深處,在最后盡頭的牢房裏,蘭澤見到了師無欲。
師無欲的情況看起來不大好,他身上的銀袍沾上了血污與暗色,發(fā)絲散在身側(cè),俊美的臉上略微蒼白,他的雙眼被白色長綢遮住,長綢上沾的有隱約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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