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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3）

林檀依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過了片刻，才問道：“夫人昨晚休息的好嗎？”

“還行。”顧雪蘿用銀筷夾了一些金芥絲，默默放下嘴裏。她一看到林檀，就想起昨天他杖斃了高媽，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多半就是他故意的。

顧雪蘿想到這裏，心裏又平添了幾分害怕。勉強喝了小半碗粥，就要要了茶水來漱口。林檀鳳眸微瞇，輕笑著說道；“夫人似乎很怕我？”

顧雪蘿只得轉過身來，說道；“夫君言重了，我只是食欲不佳，而且你老是盯著我看，我實在吃不下去。”

林檀輕輕笑了一下，也放下了筷子；“我是你的夫君，我看你，難道有什么不對嗎？還是說，夫人想要別人看？”

顧雪蘿聽了這話，倒生氣起來。看來從前女主角討厭憎恨林檀，也不是全無道理。這個人簡直太毒舌了。饒是自己的錯誤，經過他的三言兩語，就給拋到了別人的身上。看來有些人，有些東西，是看起來好看，卻吃不得。

顧雪蘿轉過身，盯著他說道；“夫君覺得我應該看誰？”

“比如那個，日日給你送信的趙子澄。”

“那倒是真的要讓夫君失望了，那個日日給我送信的趙子澄，卻因為夫君的緣故，日日都見不到。”顧雪蘿瞪著眼睛說道。

林檀鳳眸微抬，冷冷的看著她。

看他不答話，顧雪蘿便扶著銀蛾的手，快步出了門。雖然知道林檀的本性，可詐然聽到這些話，還是覺得刺心。他好像拿著一根鋼針，知道別人的難受在哪裏，可每每還是要不斷地戳刺她的痛處。

不過，此顧雪蘿非彼顧雪蘿，所以她并沒有什么感覺。

但是一味地忍讓也是沒用的。左右林檀也不會殺了自己，自己還不如現在跟吵一吵，要不然，自己就算不被別人害死，也要被他氣死。

顧雪蘿冷哼一聲，用力跺了跺腳，生怕林檀聽不見似的，見他已經低頭繼續吃飯，自己就氣憤的轉過了身，即走到門口，卻聽到林檀的聲音從背后悠然響起：“后日是宮中設宴，款待世家大臣宗族的日子，夫人，會去的吧？”

顧雪蘿轉過頭，立刻地回道：“那是自然的。”

從這天早晨之后，林檀和顧雪蘿便每日三餐，都在一處用。林檀每每刺她，顧雪蘿定睚眥必報。兩人倒是在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之下，快速熟悉了起來。

展眼到了宮中宴會的日子。這天早晨，顧雪蘿與林檀坐在雕花馬車生，一起往宮中去赴宴。顧雪蘿著意學了兩三日規矩，大體的流程和禮儀都已經懂了，但心裏還是幾分緊張，畢竟皇宮禁院，天子腳下，更加不能錯了一點半點。

馬車的空間不大。顧雪蘿一只手臂靠著石青彈花雙繡軟枕，眼睛往林檀這邊瞟了一下。他一身玄色華服，手裏正把玩著一塊古玉玨。顧雪蘿本想問問那是什么玩意兒，卻終究沒有開口。

宴會的地點設在金露臺，這是宮中很顯眼的一處地方，平地砌上九十道臺階，又在上面設殿，可以俯瞰大半個皇宮。下面又種植各種珍奇花草，清香撲鼻，舞樂一奏，趁著花香水聲，聲音遙遙聞于耳內，仿若仙樂。宮中設宴，多半是在此處。

顧雪蘿下了馬車，跟在林檀身后，一邊登上臺階，一邊看著周圍的精致擺設，來往宮人。為了不讓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張大，只能低頭噤聲，咬著嘴唇。

可到了內殿之后，她還是忍不住“哇”了一聲。金露臺的正殿足有兩三個大戶人家的正房大小，地上滿鋪著龍角鎖邊地毯，踏在上面，如同站在薄雪之上。縱然是白天，青銅九枝華燈上，還是點燃著數只紅燭，竟然寬闊的大殿變得暖了幾分。

大殿中央，放著兩張緊挨著的寬大小葉紫檀木鏤紋雕花案，四名女官站定在案后，舉著雉羽宮扇。兩邊的塹金辟邪香爐裏焚著御香，庭燎繞空，帳紋金龍。殿內擺著十二座紅珊瑚，取福壽雙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