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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浪子相公不迷糊（1 / 2）

第十二章浪子相公不迷糊

東京城，天漢橋李宅，起居郎李邦彥下馬進宅，將韁繩丟給門子，隨意問道：“保樂，今日有何人來訪？”

“巳時，甜水巷潘員外來過，說是新進了幾個胡姬，舞技絕佳，請老爺閑暇時去品鑒一二。”

說話的門子擠眉弄眼，一看就知這廝心裏想著啥不健康的事。

見門子一副痞賴樣，李邦彥虎著臉，問：“潘老財可是無利不起早，他許了你什么好處？”

“小人一個門子，怎敢壞了老爺家法——實是收了五貫錢。”

李邦彥不在意地擺擺手，算是揭過此節(jié)，問：“還有何人來過？”

“未時，朝散郎王毅老爺家的大衙內(nèi)來過，投帖后便回了。”

“哦，王正道可說了找我何事？”

“王衙內(nèi)說是尋得了一個蹴鞠新玩法，叫甚——比賽，說是需恁般大場地，一場比賽還需湊齊22人，重什么戰(zhàn)術(shù)謀劃和技術(shù)對抗，踢的時候須得這樣，這樣，這樣。哎呀，王衙內(nèi)說的端是精彩，只怪小的嘴笨，卻是學(xué)不來。”

門子已經(jīng)系好馬，邊講比劃，模樣甚是滑稽。

李邦彥笑道：“好了，好了，你這調(diào)皮猴兒，快說正題，王正道可說了他在何處？”

“城外景德坊同舟打炭場，出新曹門便是——哎，老爺哪裏去？”見李邦彥過來牽馬，門子忙問。

李邦彥拿起馬鞭，作勢要抽門子。

“你自小就跟著我，須知老爺‘賞盡天下花，踢盡天下球、做盡天下官’的志向，既然這蹴鞠被你說的恁般精彩，明知老爺我忍不了片刻，還問個鳥？”

門子指了指李邦彥身上的綠色曲領(lǐng)官袍，說：“老爺就算再急著踢球，也得先把這身官袍換下吧？”

……

夜幕降臨，天空飄起了片片鵝毛大雪，蹴鞠賽也盡心而散。

李邦彥卻沒有急著回家，應(yīng)王倫、徐澤之邀，其人就在打炭場新建的浴室蒸了一次桑拿，換上干爽衣衫，幾人圍著火爐，欣賞著窗外雪景，涮著火鍋喝著酒。

此情此景，李邦彥詩興大發(fā)，念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好詩！李相公果是文曲星下凡，俺便是不讀書，也覺得這詩端的應(yīng)景，而且意境甚妙！”

張三不失時機的獻上馬屁，好一付狗腿模樣。

“噗！”

旁邊的王倫一口酒噴了出來，笑罵道：“你這廝不讀書還裝甚斯文？這詩乃是前朝白樂天所作，當然絕妙。士美兄（李邦彥字）應(yīng)是感慨這玉壺春醇厚卻清澈，不似綠蟻酒那般渾濁，若醉吟先生和劉十九當年飲的是今日這酒，世間傳誦的怕就是另一首詩了。”

“張大員外，此時才知揀好話說，適才，蹴鞠場上卻不見你讓士美兄半分”。

“嘿嘿！”

張三如今好歹也是有著幾百號傭戶雇工的大財主，其人還附庸風(fēng)雅，請人幫忙取了一個“青盡”的表字（取自票王青春散盡），達官貴人早就見了不少，排面遠非昔日可比，被王倫如此嘲諷，卻是一點也不尷尬，場面話隨口就來。

“踢球歸踢球，喝酒歸喝酒，俺不拼命，如何能逼李相公顯露恁般好身手？只是相公身份這般清貴，還能折節(jié)與俺這等渾人結(jié)交，莫說奉承幾句，便是豁出這條性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