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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你們這些伢子啊，成天打打鬧鬧的像什么話，有什么事兒不能好好說非要到動手動腳的地步啊，打出了什么傷啊痛啊的，還不是自己受罪？年輕人啊就是火氣盛……”

夏日將盡，午后沒那么熱了，醫(yī)務(wù)室門口的大桐樹上時不時傳來幾聲余蟬的哀鳴，程飏和戚衍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坐在醫(yī)務(wù)室兩端，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誰也看不順眼誰，同時艱難忍受著醫(yī)務(wù)室楊醫(yī)生的嘮叨。

“自己揉揉。”趁著楊醫(yī)生轉(zhuǎn)身換藥的功夫，程飏偷偷掏了掏耳朵，齜牙咧嘴的，一臉痛苦，顯然對楊阿姨充滿愛的嘮叨無福消受。難受歸難受，他還沒忘了要揉肩，右手揉著肩，悄悄瞧一眼戚衍，發(fā)現(xiàn)那小子面無表情，似乎并不覺得煩，不屑地“切”了一聲。

戚衍目光掃過來，正好撞上程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眼神，兩人目光對視，大眼瞪小眼，同時嫌棄地轉(zhuǎn)過頭。

揉了一陣，覺得差不多了，程飏套上脫在一邊兒的短袖，自認(rèn)為帥氣地起身，居高臨下，丟給戚衍一個淡漠的眼神：“自己能回去吧？”

戚衍目光微動，挺意外這家伙居然還能記得自己，他向來臉皮薄，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唇不知道怎么回答，想到剛剛自己遷怒和他打了一架，就有些愧疚，然而，戚衍的愧疚才剛剛冒了個頭，還沒來得及出生呢，就被程飏的下一句話殲滅了。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反正小破學(xué)校也就這么點兒地，繞個幾圈總能走回去，大爺就不在這兒陪你這個傷患了。”說完程飏瀟灑地一回頭，就往外走。

“哎！你這孩子往哪走呢！！”

戚衍的那句“不勞大爺費(fèi)心”都到嗓子眼兒了，硬是被楊阿姨中氣十足的一聲喝給憋了回去。

程飏也一怔，轉(zhuǎn)過身來，疑惑道：“阿姨，我回去啊，老劉還等著給我進(jìn)行思想教育呢！”

“甭管什么教育，你這傷還沒處理好，哪都別去。”楊阿姨一擺手。

程飏活動了一下左手：“阿姨，沒事，我回家自己再揉點跌打藥就行了。”

“誰說你肩上的傷了，臉上青那么大一塊兒不管了？”

“臉上？臉上？！”程飏一楞，立馬跑到墻上掛著的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神色僵硬。

戚衍心裏突然升起一股危機(jī)感，他眼見著程飏的臉色以一種奇異的速度變黑，對方呆楞的神色僅僅維持了一瞬。然而，戚衍還沒來得及對這變臉的速度表達(dá)驚嘆，就見對面突然撲過來一個黑影。

與程飏打在一團(tuán)的時候，楊阿姨的尖叫聲快要震破戚衍的耳膜，一片混亂中，他好像註意到楊阿姨急忙出去了，舉著手機(jī)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

靠！他可不想第一天來就鬧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兒”，頓時火氣上來了，想扒拉開這個瘋子，哪知程飏現(xiàn)在完全是一通亂打，一點套路都沒有，搞得他手忙腳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要來的各路領(lǐng)導(dǎo)老師也應(yīng)該在路上了，戚衍也不管那么多了，拳打腳踢扯衣服什么都對著程飏招呼一遍，程飏也差不多，兩個人在混亂的戰(zhàn)爭中竟然頗有些不亦樂乎。

戚衍突然被程飏鎖住了手腕，正要踢上去的腿也被程飏擋了下來，同時，他感覺到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輕輕勾著他的脖子，這么親密的姿勢，戚衍突然警惕心起，轉(zhuǎn)頭看著離他的頭不到四厘米的程飏的頭。

只見對方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戚衍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知道這貨搞什么鬼。

下一刻，戚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倆干什么呢？”楊阿姨驚訝中帶著深深疑惑的聲音傳來。

戚衍也一臉懵。

“沒干什么啊，是吧，小衍。”程飏看著戚衍，戚衍看著程飏，程飏看著戚衍，戚衍看著程飏……

戚衍看向門口，楊阿姨身后大概有三四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