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季珞耳邊私語了幾句，遂將平板電腦交給了他。季珞笑了笑，轉身遞給了邊上坐著的男人：“杜老大，相信你對這個會非常感興趣。”
杜擎只瞥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人，就示意自己的手下全部退出了包廂，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他跟季珞，還有一個季珞帶來的助理。
視頻裏的那個人是甄善良，畫面在播，像是跟什么人在視頻連線，但聲音全部被人工消除過，刻意不讓人知道甄善良跟人交談了什么。
季珞可愛地撇撇嘴，笑得一臉牲畜無害：“我知道杜老大最近在找找個人，我只是偶然間得到了消息，想來給杜老大做個順水人情，說什么談條件，真是見外了。而且東堂跟西堂一直都處得很好，平時一點小摩擦，就算是我替大哥給杜老大賠不是了。”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跟他的確面對面談話而面不改色的，杜擎還真是頭一回看見，更何況這小子說話懂進退，知分寸。表面上說送他杜擎人情，但話裏面偏著拐著要跟他討好處，說的還真比唱的好聽——這小子留在東堂對他杜擎來說遲早會是個禍害，季廷狠，這小子更狠，一旦讓他有所作為，就一定會掉頭來對付他杜擎。
杜擎也不著急著回答季珞，抽了根煙點上，自己沒抽，順手遞到了季珞面前。季珞臉色微變，抬頭不解地看著杜擎。
杜擎抽了一口，煙圈緩緩吐出，在空氣中暈出一團，慢慢消散，等抽完這一口，杜擎才轉頭看著季珞那張迷惑不解的臉，挑唇笑道：“在港城，敢跟我坐在這裏談條件的除了你大哥，還有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眼神中閃過一絲覆雜，季珞這才發現自己是小看了杜擎，平時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比誰都可怕。
“不知道。”季珞回答地干脆，臉上依舊是剛開始那副無害的笑容，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讓人連句重話都不忍心說出口。
杜擎將吸了一口的煙遞到季珞嘴邊：“抽一口，我就告訴你。”
“杜老大，我們家小少爺身體不好，他……”站在一旁的助理想幫季珞擋下杜擎的刁難，但卻被杜擎一個眼神掃到，毫不掩飾的殺氣令他即刻閉上了嘴，退到一邊。
杜擎的眼色季珞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這次逃不過，也只能接下杜擎手裏的煙，剛抽了一口就猛咳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助理趕緊遞水捶背，幫他順氣。
杜擎在一旁看著，笑著將剩下的大半根煙抽完，等季珞咳得也差不多了，才悠悠地開了口：“那個人是楚凌風。”
正在咳嗽的季珞一聽，臉色立即有些難看，扭頭看向杜擎，雖然還是笑著，但眼神裏起了冷意：“那我真是很榮幸，現在是第三個能坐在這裏跟杜老大你談條件的人。”
“你還嫩了點。”杜擎搖搖頭，笑著瞥向季珞：“要不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你這條小命今天就丟在我這兒了。”說著，杜擎抬手扣住季珞的后腦勺，一把將他拉到面前，笑道：“你大哥沒告訴過你，我這個人最討厭跟人談條件，尤其還是一個孩子？”
助理想幫忙，卻被季珞抬手制止。
“我可不是個孩子，杜老大。”季珞抬起咳得通紅的臉，絲毫不回避地迎上杜擎的目光，笑得依舊像孩子一樣無害單純：“除非你不想再見到甄善良。”
‘甄善良’三個字像是根刺直接刺進杜擎的心裏，令他的臉色陡然就變了，笑還是那個無關痛癢的笑，但眼底的狠戾卻令人不容忽視，尤其季珞還跟他靠這么近，說不害怕那也是假的。他只是博杜擎對甄善良還有舊情，畢竟這些天西堂的人都在找甄善良，可到底是不是，季珞心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要是再也見不到他，就把你的皮一層一層的給扒下來。”杜擎覆唇在季珞耳邊一字一句地提醒，話語中的狠戾殘暴令人毛骨悚然，可季珞心裏也清楚，一旦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一絲的懼意，那這場交易的主角就不是甄善良，而是他季珞自己了。
季珞咽了咽口水，抬眼對視杜擎的視線：“如果杜老大不在意舊情人的生死，那就動手吧。”
杜擎盯著季珞看了許久，才一把放開他，又恢覆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樣子，笑道：“談談你的條件。”
季珞整了整被弄皺的衣服：“剛才杜老大提到的楚凌風。”
“怎么？”杜擎晃了晃酒杯裏的冰塊，抿了一口：“你的目標是他？”
“只要杜老大能幫我除掉這個人，甄善良的下落我就會如實相告。”
“你知道他的底細，殺他……”杜擎一聲冷笑，睨向季珞：“可不容易。”
季珞笑著給杜擎的酒杯倒滿：“但他現在可是在杜老大你的地盤上，俗話說得好，強龍斗不過地頭蛇，他楚凌風的后臺再怎么硬，除掉他對于杜老大來說，也不算太難吧？”
杜擎瞇了瞇眼睛，隨即將杯裏的酒一干而盡，起身走出包廂：“我的人要是除了一點差池，你跟徐易，再加上一個東堂，去給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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