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妃頓了一下,眼底突然出現(xiàn)一絲不確定:“殿下”
季聽眉眼沉靜,好像真的昏倒了一般。
“殿下”張貴妃急急的走了過來,扳著季聽的肩膀便開始搖晃。
季聽被她搖得終于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睜開眼睛后看到她怔愣的神色,不由得笑得更開了。
張貴妃怔怔的看著她,反應過來后突然怒道:“殿下這是何意”
“別別別,逗你玩呢,生什么氣啊。”季聽含笑看著她。
張貴妃被她盯得臉頰一紅,本來還想繃著的,可一開口卻顯得有些氣勢不足:“誰讓你逗了咱們很熟嗎”
“不熟不熟,本宮下次不敢了,”季聽道著歉,面上卻沒什么誠意,說完便直接問,“你的手傷得嚴重么”
張貴妃愣了愣,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不用你管,貓哭耗子。”
“給本宮看看。”季聽道。
張貴妃冷哼一聲,面上極其不耐,卻還是將手伸了過去,季聽將她的袖子往上捋了一截,卻只能看到包著的白布條,至于里頭如何卻是看不到的。
“這布條包得薄,卻沒有血跡滲出來,應該是沒傷到經(jīng)脈,”季聽微微松了口氣,接著語氣溫軟的教訓道,“本宮時不時就在宮里用膳,你至于這般隆重么,想擺些百合花,叫奴才去做就是,何必要親自動手。”
“臣妾是為皇上準備的,殿下自作多情什么”張貴妃瞪她,一張臉紅得更厲害了。
季聽揚眉:“是嗎我怎么覺著是沖著我來的”
也不知道是誰,前世的時候怨婦似的抱怨,說因為她偶然夸過一次百合樣兒好,便一直以為她喜歡這種花,但凡是有百合的季節(jié),但凡她入宮了,便總要為她準備幾枝,然而她卻好像沒有心一般,從未多看兩眼。
“殿下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臣妾不是沖著你來的。”張貴妃羞惱的后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季聽勾起唇角:“其實百合過于素雅,偶爾看一眼還行,看得多了便有些乏味了,”話說到一半,她便注意到張貴妃的表情憤怒中夾雜了一絲委屈,不由得好笑道,“我只是跟你說一下自己的真實想法,你也不必動怒,日后待本宮來時,多備些月季之類的吧,本宮喜歡模樣濃些的,但記著不要自己修剪了,再傷了自己,本宮可不饒你。”
張貴妃原本還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可當聽到她不帶譏諷的后半段話時,心底那點火氣又散了,她別扭的別開臉:“管你喜歡什么”
季聽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本來還想再逗她兩句,但想到現(xiàn)在不是玩鬧的時候,便看了外頭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這太醫(yī)可是你在宮中的心腹”
“嗯。”張貴妃應聲。
季聽放松的閉上眼睛:“讓他去跟皇上說,本宮勞累過度加急火攻心,才會昏倒的,多歇息兩日便無事了。”
張貴妃:“你要我?guī)湍闫劬?
或許是太無語了,她連尊稱都給忘了。
季聽卻一副大咧咧的模樣:“有勞貴妃了。”
張貴妃斜了她一眼,倒是沒說別的,直接去了外間,看到太醫(yī)后淡淡道:“殿下已經(jīng)醒了,應該是勞累過度加急火攻心所致,你且去跟皇上說一聲,再請他過來看看殿下。”
“是。”太醫(yī)應了一聲便出去了,沒過多久季聞便進來了,看到張貴妃后皺眉:“皇姐這幾日雖然一直在幫朕的忙,可也沒做太多事,為何會勞累過度”
“皇上,”張貴妃凄婉的跪下,“都是綠芍的不是,若非她說話不知輕重氣著了殿下,殿下也不會昏倒,但綠芍年幼,不知深淺,還請皇上饒她這一次。”
季聞原本見張貴妃急著安置季聽,心里是起了一絲疑心的,但一聽她現(xiàn)在的話語,頓時知道她為何這么著急了,原來左右都是為了幫自己侄女求情。季聞面上寬泛了些,親手將她扶起道:“方才朕已經(jīng)問過綠芍了,不是什么大事,待會兒朕會替她向皇姐求情的。”
“多謝皇上。”張貴妃福身。
季聞安撫好張貴妃便進了里間,季聽虛弱的想要坐起來,季聞忙示意她躺好。
“皇姐,朕記得你身子骨以前是沒有這么弱的,如今怎么”季聞眉頭緊蹙。
季聽苦澀的笑笑:“皇上別見怪,是臣沒顧好自己的緣故。”
“都是綠芍的錯,她不該氣你的,朕方才令她回去閉門思過”季聞嘆了聲氣,斟酌著開口。
季聽卻抿了抿唇打斷他:“皇上,臣不想提她。”閉門思過哪有那么容易。
季聞見她不想提,頓時不說話了,偏殿里靜了片刻,他又不動聲色的問:“方才聽太醫(yī)說你操勞過度,可朕似乎并未讓皇姐過多操勞,聽那些嘴碎的官員也提過,皇姐近日連風月樓都不怎么去了,可是在忙別的事”
季聽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溫婉一笑:“是啊,做了點別的事。”
“何事”季聞立刻問。
季聽靜了片刻,含笑看向他:“抄寫經(jīng)幡。”
季聞一愣。
“芒種祭祀,一向有皇族長輩為皇上抄寫經(jīng)幡祈福的習俗,只是父皇母后都去了,幾位老王爺眼睛昏花,做不來此事,旁人又沒那個資格,臣便想著長姐如母,由臣為皇上抄寫也是好的。”季聽緩緩道。
季聞知道她這些日子除了進宮,便一直在府中沒有出來,一直心疑她是不是在做什么事,卻不曾想竟是為他抄寫經(jīng)幡。他的眼底浮現(xiàn)一絲觸動,半晌喉嚨動了動道:“皇姐祭祀年年都有,又不算什么大日子,何必勞皇姐如此費心。”
“祭祀是年年都有,可這是你登基后的第一次,自然是要好好做的,”季聽溫柔道,“臣就你一個親人,別人有的,臣的親弟弟自然也是要有的。”
季聞也不知是否被她戳中了心事,低下頭有些不敢看她。
季聽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道:“皇上方才說,要罰綠芍如何”
“張綠芍膽敢頂撞長公主,是大不敬,罰她去京都外的莊子上思過,一年內(nèi)不得入京,罰張歲文三個月俸祿,要他回去好好教養(yǎng)女兒,別再給朕添亂。”季聞繃著臉道。
季聽一聽他臨時改了主意,就知道自己這招苦肉計還是有些用的,當即眉頭微蹙:“是不是罰得太過了”
“她欺負朕的皇姐,朕已經(jīng)留足情面了。”季聞板著臉道。
季聽聞言也不再勸了,只是對他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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