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崔嵬行動的那幾天,陸叢一步也沒有離開過灰域。讓其他異能者避之不及的t,他卻偏偏每次都主動貼上去,甚至主動劃破手臂,以鮮血餵養(yǎng)。
在其他人眼裏,陸叢是個愛惹事的怪胎,除了那個被他救下的女孩會偷偷剩下一些口糧帶回來給他,其他人巴不得陸叢以身飼虎,讓t不再抓著他們吸血才好。
陸叢肉眼可見得憔悴了不少,不過卻不是因為沒吃飯,而是因為一邊以自己的血液餵食t,一邊不間斷得以精神力安撫疏解,試圖在降低對方警惕性的同時,以精神力共鳴喚醒t本來的記憶。
盡管只有短短幾天,t的狀態(tài)與陸叢剛進(jìn)來時見到的狂躁模樣相比,著實穩(wěn)定了不少,偶爾也能正常對話幾句,只是可惜t并不能回憶起自己是誰,潛意識裏還只把自己當(dāng)做獵食者。
幸運的是,他對于陸叢并不排斥,雖然問十句可能才答兩句,但對陸叢來說,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了。或許再穩(wěn)定疏解一段時間,t就能想起來自己原本是誰。
陸叢突然有些猶豫和崔嵬周旋合作的事了,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出去是否還能再回來,也不知道如果疏解被迫停止,對于項哥恢覆是否會有影響。
“看什么?”
雖然不記得過去的事了,但熟悉的嗓音和語調(diào)讓陸叢覺得安心,不過他一笑,立刻惹來了t的質(zhì)問,“笑什么?!”
“沒什么。項哥…”
“我說過,我不是什么項哥,我是t。”
“好、好、好…t,我有個事想問問你。”陸叢一邊嘴上哄著,一邊暗中用精神力穩(wěn)定t的情緒,促使對方回答自己的話。如果換作以前,他這種小伎倆早就被看穿了,可項逞變成了t,識海一片混亂,對外界的精神干預(yù)一點都不敏感,順著答了一個字。
“說。”
“你還記得你什么時候變成獵食者的嗎?”陸叢盯著t的臉,男人比他年長很多,按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四十三、四歲了,然而t的臉上卻完全沒有歲月的痕跡。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一開始并不敢認(rèn)對方。
t認(rèn)真想了想,末了搖了搖頭。
陸叢又追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誰嗎?”
t誠實地答道:“典獄長。”
這個答案讓陸叢一時有些難以相信。他認(rèn)為項逞是因為被改造成獵食者才丟失了從前的記憶,而相對的,改造后見到的第一個人往往印象是最深刻的。項逞當(dāng)年是異能者組織的領(lǐng)軍人物,改造他絕對會是重中之重的事,按道理來說,實驗的實施者肯定會密切關(guān)註自己的‘作品’,對于如今的t來說更是絕不可能忘記的存在。可無論如何,陸叢也沒想過,這個人會是沈潭。
“……”猶豫了片刻后,陸叢又開口追問道,“那你還記得典獄長對你做了什么嗎?還有你既然已經(jīng)是獵食者了,為什么還會被一直關(guān)在這兒,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嗎?”
這是陸叢最需要弄清楚的,只有明白了獵食者對項逞做了什么,他之后才有機(jī)會讓項逞恢覆正常。不過萬事并不像計劃中的那么順利,t印象最深的是沈潭,但同時那也是個禁詞。陸叢提的頻率高了,t那邊立刻就起了反應(yīng),精神力波動起來,整個人也變得狂躁不已。
陸叢只能再次劃開小臂的皮膚,鮮血涌出的那一刻,t雙眼通紅,取過來抱住他的胳膊,貪婪地吮吸著鮮血。
此情此景,陸叢卻感到一絲挫敗。因為無論是施加在594腦海裏的暗示,還是項逞短暫回憶起的人與事,似乎所有相關(guān)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人。
沈潭,一個對陸叢來說如同難以逾越的高山、猜不透更左右不了的男人,可偏偏他想要救項哥、救所有的同胞卻必須要除掉的存在。
負(fù)責(zé)望風(fēng)的枝條察覺到有人靠近,不停抽打地面發(fā)出示警,陸叢蹭得站起來轉(zhuǎn)過身,下意識橫跨了一步將吸血后饜足的t擋在了身后。
來的人并不是崔嵬、也不是沈潭,而是一個臉生的獵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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