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外頭就有人敲門,thor走過去把門打開,兩名同樣穿著白色長袍、外頭還罩了件防菌衣的男子推著一張空的病床走了進(jìn)來。
原則上這兩名男子是odin安插在thor身旁的手下,所以他們對于診間室的墻壁上和辦公桌前有彈孔一點也不大驚小怪,在嗅到布滿室內(nèi)的欲蓋彌章的酒精氣味也沒有問出一句多余的廢話,他們只是順從主子的指令,安安靜靜地將床推到簾幕后方,把那個腦袋上一個洞并且睜著大眼的家伙抬到病床上。
thor走向診間角落的一個衣柜,把柜門打開,撥開懸掛在那裏的一件醫(yī)師袍以及一套替換用的西裝后,露出最內(nèi)裏面的墻壁,thor按下壁面旁的一小顆不起眼的鈕狀物,突然間那面墻壁就由左向右、像一扇自動門似的滑了開來。
其實thor之前一直都覺得這道暗門的設(shè)計很多余,直到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odin堅持要他藏個納尼亞在柜子裏面不是沒道理,老爸的話永遠(yuǎn)是對的。在那面虛設(shè)的墻壁后方是一部電梯,兩名男子把病床給推進(jìn)去后,thor關(guān)上電梯門,這座電梯會直通到醫(yī)院的地下一樓,而這兩名男子會負(fù)責(zé)把這個不知名的倒霉蛋一路推到太平間去。
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隔天,這兩名男子也成了躺進(jìn)太平間的倒霉蛋。
原因是他們前一天給蓋上尸布推進(jìn)冰柜裏的那人,他可不是什么無名小卒,而是laufey手下的人。
laufey不是搞企業(yè)的,可是所有的人都會不由自主把這個名字和odin扯在一塊兒。laufey起草的時間甚至比odin還要早,他的名號之所以會跟odin杠上,主要是因為近年來odin企業(yè)的跨國版圖越擴越大,而舉凡任何獲利的產(chǎn)業(yè),laufey都能分上一杯羮──或該說,若不讓他沾點好處,就別妄想在這些產(chǎn)業(yè)的一分一毫夾縫裏求生存。
如果說企業(yè)家們是拖著鐵具辛勤犂地的牛,那laufey和他養(yǎng)出來的人就是一大群蝗蟲,他們總會等田裏的穗實養(yǎng)肥了再一股腦兒的沖上來瘋狂掠食,吃飽了再一哄而散,留下肆虐過后的滿目瘡痍,讓這些冤大頭的主兒們含著淚默默將損失和血吞下喉嚨裏,因為他們很清楚蝗蟲是不能驅(qū)趕的,要怪只能怪自己田大地大,樹大自然招風(fēng),也會招來妖魔鬼怪,若能安生一點收斂一點,認(rèn)份當(dāng)個小老百姓,撿食那些大魚們瓜分完剩下來的肉末殘渣,也就足以茍活了。
只不過odin和laufey一樣都不是能甘心屈就于當(dāng)個小角色的人物,他們倆是天生的死對頭,三國裏的亮與瑜、棋盤上的將和帥,但同時間他們也懂得彼此的立場,知道要在這種勢不兩立的局面中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對峙,才能確保雙方的獲益,而不是兩敗俱傷。畢竟,若odin不努力點掙錢,laufey哪來的油水可以刮呢?為此laufey也會適時的在各方面都給odin留點方便,只要兩方的人馬都不踩彼此的底線,便能和平共存。
這就是為什么odin至今得不動聲色踩扁的吸血蟲裏面,沒有一只是laufey那裏派來的卒子,odin長久以來都很小心翼翼地審時度勢,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放大餌、什么時候該收長線,哪種雜草可以鏟、哪種禍害招不得。他很明白laufey就是那種最惹不起的角色,此人城府極深、睚眥必報,適度的給他甜頭吃,他不見得會感謝你,頂多就是不找你麻煩,但若是那么一個不小心拔了他的毛,那完了,他會把你整片頭皮都扯下來做為回報。
今天thor做的就是這個拔毛的動作,當(dāng)然他在開槍之前并不曉得對方是laufey的人,就算知道了,當(dāng)下為了保命可能也不得不這么做。
然而在thor這二十幾年的人生中,他的每項舉動都是在odin有條理的規(guī)劃下所進(jìn)行的,他頭一遭不是聽從odin的旨意、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開槍,子彈打到的就是靶心正中央的那個bingo,只能說他手氣真是太他媽好了,簡直可以去買樂彩。
thor甚至還來不及知道他那兩個被流彈掃到的無辜手下是怎么個死法,他自己就得先腳底抹油閃人。在事發(fā)第二天一大清早,thor就接到助理sif打來的電話,叫他今天不要進(jìn)醫(yī)院,收拾點簡單的行李,待在家裏等,哪兒也別去,晚一些會有車子去接他出城。
sif是代替odin傳達(dá)這則訊息給thor,thor知道odin的言下之意是讓他先離開此地避避風(fēng)頭,等lawfey的怒火平息了再回來。這種自己不小心闖了禍、還得讓老爹幫忙擦屁股的情況,對thor來說當(dāng)然很不是滋味兒,可是他很清楚他也不能有更多的逾矩,他一時的疏失已經(jīng)害死兩條了人命,他此刻能做的只有乖乖聽話。
──在thor收拾好行李袋并提著它從二樓下到一樓之前,他都還抱著聽從odin安排的這種想法,然而,當(dāng)thor來到一樓門口,看見了某個畫面后,一切都改變了。
他的狗不見了。
thor在堪薩斯住的是二樓式的小公寓,而他在這裏的伙伴,就是一條養(yǎng)了十幾年的黑色雜種狗,那條狗從thor孩提的時候就來到他們家,并且不間斷地出現(xiàn)在thor成長過程中的各個回憶片段裏。
雖然那條狗來路不明、貌似是odin老家的傭人一時興起從大街上撿回來的,牠的血統(tǒng)也很混雜,從外表看有可能是狼犬跟大麥町的混種,可是thor和家人們都非常愛牠,尤其是thor,除了上學(xué)和上班的時刻外,他幾乎和狗形影不離,因為從他還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時就把這只狗當(dāng)馬騎,所以當(dāng)他長成了一個高大且強壯的青年后,他每天都會帶著這條漸漸年老的狗兒去散步、在公園裏丟飛盤給牠接,讓牠保持著和記憶中一樣的充沛活力。
這就是為什么即使離開了老家,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就職,披著假名當(dāng)一個醫(yī)生,thor也堅持要把狗從家裏帶到這兒來,因為這只狗對thor來說是最忠誠的朋友和伴侶,他認(rèn)為他們該互相陪伴,不應(yīng)輕易遠(yuǎn)離彼此。
這條狗雖然是大型犬,在thor的調(diào)教下卻十分溫馴,所以thor在家裏不會給牠栓鏈子,而是讓牠自由地在屋子各處遛達(dá),thor知道牠只會在去公園散步時大小便,也不會隨意抓壞自己的沙發(fā)。
通常這條狗會趴在一樓大門口的拖鞋墊上睡覺,并在thor每天出門前離開那張墊子,坐到一旁,用寧靜的眼神和在地面上搖動的尾巴替主人送別。然而,今天早上,當(dāng)thor從一樓的樓梯口走下來時,他沒看見他的狗,他只在大門前看見一團(tuán)血跡和一個破破爛爛的紙盒。
thor的心臟陡地一抽,他扔下行李袋,幾乎是飛奔一樣的跑到門邊,他抓起那個不算重的紙盒,把盒蓋打開,在看清盒子裏的東西那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呼吸幾乎停止。
一根血淋淋的長舌頭橫躺在盒子底部,旁邊還附著一張紙條,上面寫:『你的狗太吵了?!?
【06】
odin從小就教導(dǎo)thor一件事:遇事要冷靜。
而從odin一而再、再而三地對thor重覆這句話的次數(shù),可見得這就是odin育子最重要的方針,或許odin曾看過太多因為不冷靜而導(dǎo)致的悲劇,或許odin自己就曾因為不冷靜而導(dǎo)致了悲劇,不過幸運的是,他娶了一個冷靜的太太,也就是thor的母親frigga。
frigga的冷靜加上odin的睿智,生出了一個thor,這個thor大部份的時候都能展現(xiàn)出自父母雙方遺傳而來的優(yōu)點,只可惜也有極少部份的時候,他暗藏在這些優(yōu)點下的另一半缺點會爆發(fā)出來,并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因為thor天生就不是個冷靜的人,但他有頭腦,所以odin總是告誡他做事前要先經(jīng)過大腦,這讓thor懂得思考父親對自己諄諄告誡的背后真義,從自己壓抑在血液下方某些隱隱跳動的情緒,thor可以推斷得出自己的老爸年輕時八成也曾是個暴躁、易怒且做事瞻前不顧后的火爆浪子,他如今的冷靜是長年訓(xùn)練下來的成果,他之所以要求thor要學(xué)會冷靜,這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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