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癱在臥室床上, 派蒙才湊近我,小心翼翼問道:“旅、旅行者, 你心情很差嗎?”
我心情很差?
人只有在害怕的時候才會充滿攻擊性, 以此來遮掩真正的自己。
我翻過身,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裏。
“旅行者?你還好嗎?”
不,也不能一直讓派蒙擔心我。
雖然很不想開口說話, 但我還是得先安撫派蒙才行。
“派蒙, 我想熒了。”
“欸……”派蒙開始無措,“可是熒沒辦法過來……不對, 你在轉移話題嗎!”
“沒有,只有熒才能解決我的問題。”我拉起被子,將自己藏在柔軟的黑暗裏,“派蒙,晚安。”
“餵!不許逃避!給我說清楚!”
被派蒙扯走被子,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來。
面前是氣鼓鼓又滿是擔心的伙伴。
我不禁移開視線:“我害怕沖矢先生無休止的好奇心。”
“欸?”
“他太關註我了。”我抱住膝蓋, “我有預感,他是那種會刨根究底的類型……我們的距離太近了, 直接問我是獲取情報最合理快捷的途徑, 但我無法回答那些該坦誠相待時最基礎的問題。”
“最基礎是指?”
“比如, 問我是誰,問我從哪兒來,問我為什么有這些奇怪的能力, 問我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哪有人會問這么多啊!是你自己想太多啦!你不會一直在想這些吧?”
“可是如果被問了, 我該怎么辦?”我絕望的反問派蒙,“如果熒在就好了, 她至少知道自己的來歷, 知道自己是誰, 知道她的目的是找回哥哥……但是現(xiàn)在熒不在,被人詢問那些問題時,我該怎么回答?”
“旅行者……”派蒙沈默了幾秒,開始安慰我,“你只是沒有過去而已!你現(xiàn)在不也生活的很好嘛!雖然熒不在,但我一直在你身邊呀!”
“唔……如果還是很擔心的話,我們就暫時搬走,繼續(xù)旅行吧!”
派蒙對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旅者不會停留在某一處,不是嗎?就讓我們繼續(xù)保持神秘吧!”
我環(huán)顧四周,突然明白了自己的矛盾之處。
沒錯,自由的風不該停留在某一處。
下意識把這裏當成歸處、把沖矢先生當成註定會深入了解某些個人問題的存在,是我的錯覺。
“你說得對,派蒙。”我重新找回笑容,跳下床,“我先去和沖矢先生道歉。”
不愧是我最好的伙伴,一下子就幫我解決了問題。
沖矢先生還在客廳裏發(fā)呆,大概是被我的問題刁難到了。
我有些愧疚,不好意思的坐在了他的對面,正對上他的目光。
“對不起!剛剛是我太咄咄逼人了!”我正襟危坐,低頭道歉,“在我們并未經(jīng)過充分交流的前提下,我完全沒考慮到?jīng)_矢先生的想法,只顧著自己,真是太失禮了!”
“沖矢先生一定也是有自己的考慮與計劃的!”我抬起頭,坦然的直視著對方的雙眼,鼓起勇氣,“如果能幫到?jīng)_矢先生的忙,能為我們共同解決黑衣組織的計劃貢獻出我的力量,請務必不要客氣的向我提問!”
為表決心,我甚至將右手握拳,虎口砸在左胸口,擲地有聲。
沖矢昴:“……”
沖矢昴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你說得對。”
欸?這語氣怎么和我預料的不一樣?
“你應該知道,我是fbi的特工,所以比起自己布局,更擅長執(zhí)行組織的命令。”
“實不相瞞,自從死遁并偽裝成沖矢昴之后,我處于待機狀態(tài),并沒
有主動出擊的計劃。”
我瞳孔地震,大為震撼,脫口而出:“所以你是在[帶薪休假請勿打擾]的時期嗎?”
沖矢昴楞了楞,竟然點了頭:“這么說也沒錯。不過或許還有種更合適的說法,那就是[隨時出動]的待機狀態(tài)。”
“……”
“女孩兒,你為什么認為,我們一定要制訂計劃呢?”
為什么……
“因為扳倒黑衣組織不是很麻煩嗎?所以才需要周密的計劃……不對嗎?”
“前提是我們擁有足以制訂周密計劃的情報量,以及足夠支撐這個計劃執(zhí)行的人手。”沖矢昴笑了笑,“你說得很對,黑衣組織的人能解決掉一個就是一個。你身上有很多神奇之處,若是有機會解決那些家伙并且保證自己全身而退,你不用等待任何人的命令,只管抓了之后交給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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