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高的腳步精準地跨過地面上飄飛的紙巾,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見朝蘇他們臉上露出了戒備的神情后,他又陡然止住了腳步,苦笑道:“不好意思,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胖子是怎么跟你說的。但是,相信我,我真的是人!不信,不信你們看,我手上還有蠟燭呢。”
說著,俞高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蠟燭。紅色的蠟燭立在眾人的面前。他有些匆忙地說道:“這回,你們信了嗎?如果你們信的話,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蛘哒f,救救我?!?
俞高說的,將自己手中的紅蠟燭握緊了。
說救救我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難以啟齒。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真的想出去。我已經快被這幢實驗樓搞瘋了。我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鬼,但我手中的紅蠟燭告訴我,我不是?!?
“我跟胖子走進了這幢實驗樓之后,我們兩個就因為遇到了一個跳樓鬼而被迫分開了。等到我再次遇到胖子的時候,我很驚訝他還活著。因為當時那個跳樓鬼分明是追著他去的。但是能夠再次相遇,我還是很高興的。所以,我們短暫地試探過彼此之后,就一起走了?!?
“結果,他當時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剪刀?!?
說到剪刀這個詞的時候,俞高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段昂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他開口說道:“剪刀剪刀怎么了?胖子拿著剪刀捅你了?”
俞高:“……他想要剪我的下.體?!?
俞高說得很隱晦,但是眾人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嘴角都不由抽搐了一下。
剪下.體。
是這樣嗎——ovo(剪刀)╰ひ
一聽起來就很痛苦啊。
段昂的臉色變成了菜色,簡直感同身受,這才是真正的男默女淚啊。
俞高也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朝蘇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巾,那張粘著鮮血的紙巾就這樣直白地遞給了俞高。在俞高疑惑的目光中,朝蘇揚起了一道笑容。她的眉眼溫和而又平順,目光真誠地看向俞高道:
“這是剛剛那胖子流的血。”
“他說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俞高下意識地想要將這張紙接過來。然而他一伸手,朝蘇的手腕微微一個用力,便將柔軟的紙巾塞到了俞高的手中。
俞高的手掌大范圍地觸摸到了紙巾上的鮮血。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恐怖了起來。原本干凈白皙的皮膚干裂了開來,他的頭顱瞬間在空中爆炸了開來。無數的血肉從空中落下,有部分濺落在朝蘇的身上。
朝蘇白凈的外套上沾染了暗紅色的血液。
她的眼睛就這樣直直地看向面前的這具尸體,尸體上面已經沒有了頭顱,就連身上也已經狼狽不堪。無數的鮮血從體內流出,然而俞高的腳就這樣直直地站立在原地,沒有動。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關瑞媛快速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紙巾。朝蘇閉著眼,忍住嫌惡,將臉上、脖子上沾染的血跡給擦拭干凈。做完這些后,她脫下手中的西裝外套,將它對折放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
口袋內的高跟鞋形狀讓她感覺到一點安心。
薄疏諶就這樣看到朝蘇的睫毛顫了顫,顯然,剛剛的那一個爆炸還是讓對方的內容受到了極大的沖擊。薄疏諶頓了頓,移開眼睛說道:
“一個胖子、一個俞高。這兩個人可能都是天臺女附身。從俞高口中得知,胖子做的事情比較特殊。”
薄疏諶輕咳了一聲:“所以說,天臺女對男性有著很深的怨恨?;蛘哒f,現在這里死去的女人都被禾成欺騙了?!?
“是因為被禾成殺了嗎?所以禾成呢?他現在又到哪里去了?”段昂有些氣憤地說道。
薄疏諶看了段昂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了朝蘇的身上。紙巾根本無法擦干凈朝蘇臉上的血漬,她的眼角、鼻子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暗紅。
原本就清艷的容顏瞬間變得昳麗了起來。
看著看著,薄疏諶甚至還發現,朝蘇的鼻尖上還有一顆黑色的小痣。這顆痣——
很性感。
薄疏諶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尸體上。在尸體的上方,有一根潔白的蠟燭和一張紙張。薄疏諶彎腰將蠟燭和紙張撿了起來,將蠟燭遞到了朝蘇的手里。
紙張上寫著四行話——
“鬼能吹滅人蠟燭。”
“人能吹滅鬼蠟燭?!?
“蠟燭熄滅大門開?!?
“烏鴉先生氣敗壞。”
朝蘇聽著薄疏諶用清冷的語氣念著紙張上的話,她的微微垂眸,從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機,點燃了面前這根蠟燭。
白色的蠟燭快速地燃燒了起來,蠟油一點一點地滴落在尸體上,將尸體腐蝕。朝蘇看了一眼周圍,那些顯露出來的人影已經減少到了五個。
兩個胖子、一個俞高、一個戴可維。
現在游戲的大致方向已經確定了。
他們要做的就是熄滅隊伍中鬼的蠟燭,就可以離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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