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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不許欺負(fù)他（3 / 3）

真的嗎？很……羨慕我？

這是宋柏羽第一次被其他孩子羨慕。在他的記憶裏，從?來都是暗暗羨慕著別人家的孩子，他們有爹爹粗糲的胡茬刮臉，有娘親溫軟的抱抱，而?他因為?自小聰慧過人，慢慢地大家都把他當(dāng)成個小大人來看。

爹只知道考功名，娘雖然很疼他，卻因為?要早出晚歸賺錢養(yǎng)家，少有交流。什么故事話本吶、糖葫蘆吶，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他太明白自己的處境，作為?一個早慧的孩子其實更痛苦，因為?他比常人更快地認(rèn)清了現(xiàn)實，看透別人的心思，再長大一點，他便能學(xué)?著玩弄人心。

可他畢竟是小孩子，再參天的大樹也是從?幼苗開始生長的，它需要破土而?出，需要和其他樹苗爭奪陽光，空氣和雨露，并且保證自己不被砍掉。

于是在生活裏他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自己，不動聲色地為?自己爭取利益。那些謠言他聽?了就當(dāng)沒聽?到?，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好好活下?去?，僅此而?已。

可今天，他連這么一點小小的愿望都變成了奢求。在水裏掙扎的時候，他恨極了，比姑姑趕他們走的時候還恨。

是恨岸上那些耀武揚(yáng)威的少年嗎？是，也不是，他更恨自己，無能，懦弱，脆弱到?一灘湖水就能把他溺死。

為?什么不再長高一點，再強(qiáng)大一點，對?著那群人狠狠捶下?去?，把他們都扔進(jìn)?湖裏。

他本來都要放棄希望了，可娘親突然沖了過來，還把那群紈绔子弟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她沒有把他們?nèi)舆M(jìn)?去?，而?是更解氣地甩到?了房梁上，嚇得為?首的學(xué)?生褲子都濕了。

他想做卻做不到?，也是一直沒人為?他做的，如今有了。她會?在別的孩子欺負(fù)自己的時候扳回一局，像個時刻守護(hù)他的神仙，雖然他并不屑于和同齡的孩子搞那一點點報覆，但是心裏知道有人會?為?他出頭，那種?感覺好溫暖。

被人保護(hù)著，真的好幸福呢。

“別不開心啦，今天是元宵節(jié)哦，可以放煙花的！”雀斑少女非常向往，“每年的今天，我爹娘就帶著我一起上街，吃糖人，放煙花，特別在夜裏的時候，真的好美?呀！”

說?著說?著，少女像想起了什么，趕緊打住：“對?不起啊，我忘記你娘和你爹和離了。”

“無妨。”宋柏羽繼續(xù)寫起了字。

我本來也不在乎過什么節(jié)日。元宵節(jié)什么的，哄小孩子的罷了。

放學(xué)?了，宋柏羽安靜地收拾好書包，跟在一眾比他高許多的少男少女屁股后頭，往書院門口走去?。

中?午那幾個推他下?水的孩子離他很遠(yuǎn)，盡量避開了他，眼神中?既有嫌惡也有害怕。

突然，他們神情一凜，站住不動了，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哇，好美?的煙花！”

“對?啊，這么多顏色！”

前頭的學(xué)?生紛紛讚嘆，一臉艷羨。

宋柏羽個子矮，吭哧吭哧走半天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同學(xué)?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不寬不窄的路，并且看著他的神情都帶著驚訝。

在路的盡頭，云綾笑瞇瞇地拿著兩束煙花，在黑暗中?綻出繽紛的色彩。

她左看看右看看，比起接娃放學(xué)?的老母親，更像是放學(xué)?了找狐朋狗友浪跡大街的問題學(xué)?生。

看見宋柏羽出來，云綾才不管周圍那些驚嘆的眼光，她一臉興奮地大喊：

“崽崽快出來，為?娘帶你放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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