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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西京之行（1 / 3）

師徒一行九個人在西京的娜居酒店下榻時是下午。天上正密密飄著寒冷的秋雨。原本在飛機上在包車上都沒感覺，及至行李各項料理停當(dāng)，整整著裝，走出酒店，那雨冷颼颼地直撲四肢百骸而來。

王觀緊了緊外套，看眼天色，知道明天開始就是大晴天了，接下來在西京的兩個星期都是響晴溫暖的秋日，除了晝夜溫差略大些，與南方的星城此時的氣候沒有多少差別。

酒店最近的公交站要走十多分鐘，雨雖不大，但是還要小心鞋濕——雖然提前安排，但是囊中羞澀，王觀所添置的衣物服用有限，萬物都還是省著點用好。

他按地圖所指慢慢走到了公交站，轉(zhuǎn)了兩站車，到了城東南的一座兩千年帝陵園區(qū)。

出園區(qū)大門時天已經(jīng)黑透。其實王觀才進去沒一個小時，現(xiàn)下不算晚，只是北方秋季實比南方白晝要短，況且東西時區(qū)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差。園區(qū)廣場外路上已點，地面濕漉漉的，更添寂寥空曠的感覺。

王觀撐著傘放眼四下，沒看見一個人，只有三面黑黢黢的樹林，一片廣場，唯一亮堂的算是廣場上立的石牌坊門。要回去的話，石門往左走五分鐘，有個公交站臺。這裏其實算是南郊區(qū)，公交車的班次也不多，王觀要坐的那幾趟，多則十五分鐘一班，少則半個小時一班。

要是這次堪輿教學(xué)課程結(jié)束后還有時間，他希望能在大白天再來一趟，看看秋日高陽下的帝陵。他最后再看看四下，走出石牌坊。

牌坊正門邊停著一輛出租車，看見王觀，響了一下喇叭，在安靜靜的氣氛中特別突出響亮。王觀嚇了一跳。他一早看見這輛車，只是好奇怎么還會有司機在這種沒什么人煙的地方等客。車后座車窗搖下來，一個聲音問：“去城裏，要一起拼車嗎？”

聲音是很純正的官話，聽不出來當(dāng)?shù)乜谝簟Ｍ跤^定睛看時，第一感覺十分違和。那后座的客人只露出一張臉，四五十歲，面容清矍，戴著金絲眼鏡，目光犀利，半花的頭發(fā)向后梳得整齊油光，富氣逼人——該是那種配專車司機的人，而不是屈就在一輛出租車上。

王觀本能道：“不用。”

金絲眼鏡道：“我們在這兒等了半個多小時，就差一個人。馬上就走。”

要說金絲眼鏡是差那么點拼車費的人，豈非更奇怪？

王觀擺手：“不用。”

那輛出租車居然跟著他走，前排的車窗搖下來，司機攬客道：“走吧走吧，這么晚了我也不想再等了，給你打表成不？”夾雜著濃厚的當(dāng)?shù)乜谝簟?

王觀心道我又不趕時間，花這個錢做什么。

后排的金絲眼鏡又開口道：“小先生，我可以免費搭你到娜居酒店。后面你坐不坐這輛車，你自己決定。”

這話的信息量就多了。第一，他稱呼王觀“小先生”，小，自然是王觀年紀(jì)比他小；“先生”既是常用的敬稱，也是對運道師的專用敬稱，但平常絕沒有加個“小”這樣的用語習(xí)慣的。第二，他精準(zhǔn)地提到了王觀入住的那家酒店。

王觀心裏已經(jīng)覺得十分奇怪了，壓不住來者何人的好奇心，一面偷偷推了推運道，知道安全無虞，收傘上車。

車上就三個人，開了一會兒，司機問：“你去哪裏？”

王觀道：“我去娜居酒店。”又轉(zhuǎn)臉看坐在身邊的人：“先生去哪裏？”

金絲眼鏡全身上下都穿得很莊重華貴，絕對不是那種會為了省些許拼車費等半個小時的人。但是越是要干大事的有求于人的人，越愿意花時間花心思去求別人。

王觀之前聽說過不少民間求訪運道師的故事，心想莫非自己今天也撞上了？

金絲眼鏡饒有興味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王觀的手機響起了。響了兩下，王觀沒接，金絲眼鏡開口說：“你手機響了。”

王觀接電話，大師兄的來電：“七師兄你在哪裏？”

王觀：“我在外面玩，現(xiàn)在正在回去的車上，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

大師兄：“大概多久到？你坐出租車？車牌號多少？”

王觀問了司機，一五一十報給他。

大師兄道：“行，那我在酒店門口等你。”

王觀奇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下午不是自由活動嗎？

“沒什么事，等你回來了再說。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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