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生正好湊夠一間宿舍。
白源正要放行李就被邃敬輕輕推了一把。后者朝右邊的上鋪抬了抬下巴，不容置喙地說：“你睡上面。”
白源莫名其妙地看了對方一眼，又覺得沒必要為這點小事爭論，于是順從地把自己的行李丟去右邊上鋪。邃敬則把他自己的東西放在了右邊下鋪。
另外兩個同學(xué)本來就準備等邃敬這尊大佛先選完再選，見他已經(jīng)完事了，兩人用猜拳就決定了上下鋪。
“差不多該去集合了……吧？”童應(yīng)小心翼翼道。
“嗯。”邃敬不情愿地坐起來。
因為在上鋪的緣故，白源下來時慢了一點，與刻意慢慢走的方柏華落在了后面。察覺到對方似乎有話要說，白源也跟著放慢速度。
見狀，方柏華微微一笑，用幾乎是氣音的聲音說：“聽說你和邃敬是室友，他難相處嗎？”
“還好吧。”白源回答。
“我覺得他并不像傳聞中那么不可理喻。”方柏華目光落在邃敬的背影上，“流言蜚語果然不可信，他只是比較沈默而已吧……讓人覺得不好惹，應(yīng)該是因為a級哨兵的威壓影響。你看童應(yīng)跟他一起，就像老鼠遇上了貓。”
“你對邃敬很感興趣。”從方柏華的言語中，白源得出這個結(jié)論。
方柏華頓時有些心慌地否認道：“不是，我只是……”
“還有三十秒集合！遲到的人先繞操場跑十圈！”
教官的吼聲直上云霄，打斷了方柏華的話。看著占地面積大得離譜的操場，本來還在慢吞吞走路的學(xué)生們都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無論男女，不分哨兵向?qū)В寂芰似饋怼?
最后還是有七八個比較磨蹭的人遲到，以身示范違規(guī)的下場。
“別看了！誰要是對跑圈有興趣可以加入他們。”
聽到這話，已經(jīng)列好隊的眾人再不敢對受罰的人幸災(zāi)樂禍，都端出目不斜視的架勢來。
目測身高逾一米九的平頭教官兩手背在身后，開始宣布接下來的兩周眾人的訓(xùn)練計劃，當(dāng)場讓哨兵們紛紛聽得一臉菜色。
“教官， ”有刺頭舉手表示有問題，“雖然哨兵最突出的是身體素質(zhì)，但現(xiàn)在哨兵也能從事各種職業(yè)了。為什么我們的實訓(xùn)內(nèi)容還是側(cè)重于體能訓(xùn)練和格斗技巧啊？”
平頭教官聞言一笑：“你自己不是已經(jīng)做出回答了？”
“啊？”
“既然哨兵最突出的是身體素質(zhì)，你不強化自己的優(yōu)勢，難道要拿自己的短處跟別人比嗎？我問你，納維-斯托克方程怎么解？”
刺頭學(xué)生小小的眼睛頓時寫滿大大的問號，這什么鬼方程，他聽都沒聽說過！
平頭教官得意地點點頭：“很好，我也不會解。”
隊列中頓時感覺陸續(xù)響起壓抑不住的低笑聲。
“覺醒能力讓你們與眾不同，但這并不代表你們就是各方面都比常人優(yōu)秀的存在。如果只是普通的工作，社會并不是非要你們不可。相反的，正是艱難、危險的工作才能證明你們的價值。”平頭教官表情嚴肅起來，“知道從塔畢業(yè)的哨兵們從事得最多的工作是什么嗎？軍人、警察以及特殊地域科考！這些才是最需要你們的地方，哨兵的天職之一就是戰(zhàn)斗，這也是刻在我們dna裏的本能。坐在整潔的辦公室裏喝茶看報？抱歉，即使是特別優(yōu)秀，留在塔裏任教的哨兵也不可能這么安逸——當(dāng)然，家裏有礦的哨兵例外。”
忽然攤開在眼前的沈重現(xiàn)實讓學(xué)生們沈默下來，但最后一句又讓大家忍不住想笑，還有膽大的直接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隊列末尾的邃敬。
要說崧城塔家裏有礦的哨兵，他是最著名的一個了。
作為目光焦點的邃敬看不出有什么反應(yīng)，或者可以說，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目光，對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他壓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平頭教官也只是點到為止地開玩笑稍稍活躍一下氣氛，并沒有就這個話題發(fā)散下去，轉(zhuǎn)而對剛才笑得最歡的向?qū)冋f：“社會對你們的要求雖然比哨兵要少一些，但并不意味著你們就可以置身事外。當(dāng)哨兵執(zhí)行危險任務(wù)或者奔赴險地的時候，會需要你們的輔佐，你們就是他們的后盾。向?qū)欠駜?yōu)秀，有時候?qū)⒅苯記Q定局勢倒向哪一邊，所以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下面開始訓(xùn)練，哨兵和向?qū)Х至校壤@場跑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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