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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深淵（1 / 3）

“晏大人。”岑遠先開了口，“讓我猜猜，你不會是專門在這等我的吧。”

誰知晏暄竟回了聲：“是。”

他這么毫不掩飾的回答倒有些出乎岑遠的意料，后者楞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翻身下馬。

盡管城門大開，但在這時候出城的人還是少數(shù)，而且他們身處的地方正好位于一座名為安西橋的橋頭，一端是長安城，另一端則是皇家陵墓區(qū)，白日裏就人煙稀少，這冬日的晚上就更是杳無人煙了。

橋頭只有兩盞石燈正發(fā)出微弱的光，晏暄背對著長安城，仿佛身背萬家燈火。

地上積了些雪，岑遠牽著馬匹，一步一步走向?qū)Ψ剑瘸鲆魂囘侵ㄟ侵ǖ捻憽?

“說吧，什么事。”岑遠道。

晏暄視線微微低垂，望著他道：“陛下命我赴楚國調(diào)查征兵一事，明日動身。”

“征兵？”岑遠問，“具體何事？”

他如今倒是每日上朝，但從未在殿上聽過此事。

“近幾月來，由各諸侯國上交的名單中，楚國報上來的數(shù)字有異。”似是看透岑遠的想法，晏暄答道，“陛下不想打草驚蛇，因此派我私下調(diào)查。”

“既然如此，為何我一問，晏大人就說了？”岑遠微微瞇起眼，“晏大人對我可真是信任啊。”

晏暄對他的暗諷置若罔聞，只道：“和我一起去。”

岑遠：“……”

一瞬間的沈寂過后，岑遠突然毫無征兆地大笑起來。他撐在馬上，笑到直不起身，笑到雙眼都仿佛蒙上一層霧。

——這人怕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岑遠撫著額，撐在馬上的身體不住顫抖，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笑聲才漸漸淡了下去。

一直到片刻后，四周徹底陷入寂靜，幾乎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岑遠這才起身看向?qū)Ψ剑曇暨€因為笑意帶著些許顫抖，然而聽起來倒更像是諷刺：“我為什么要和你去？”

“去年五月起，段相主動提出調(diào)整江南漕運路線，次月，名單就開始出現(xiàn)異常。”晏暄一字一句道，“這不會是偶然。”

“利用船只轉(zhuǎn)移征召的士兵，他又能轉(zhuǎn)去哪兒？”岑遠道，“總不能在江底吧。”

晏暄只道：“不知。”

岑遠靜了許久，也緊盯著晏暄看了許久。

“晏大人，”少頃過后他喊道，“既是私下調(diào)查，我又有什么理由和你一同前去。再者，若是被父皇知曉，你又要如何解釋，為何會將楚國有異一事告知于我。”

晏暄沈吟片刻，道：“明日天亮我會先進宮面圣，總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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