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八月十六如期而至。
畢竟是二皇子岑遠與常平侯晏暄大婚的日子,永安大街左右掛滿紅色的燈籠,從最南邊的城門一路鋪排到宮殿大門,順著坊間的小路延伸至二人府邸。
一大早,剛至辰時,岑遠被穿上金紋紅袍吉服,裏裏外外數層,壓得他快喘不過氣。黑發被高束成髻,因為還未及冠便只用一根紅簪固定。
兩人都是男子,府外便沒有花轎等候,只有一匹身披紅綢的白馬。仔細一看,才能發現那馬上有著顏色非常淡的條條紋路。
岑遠翻身上馬,順著將士們攔出的路走上永安大街——就見晏暄已經在路中央等著他了。
前一晚,兩人在岑遠府邸用完晚膳之后不久,晏暄便回了晏府。一來是因為岑遠總在他耳邊嘮叨,讓他偶爾也回晏府和父親聚聚,二來,也是因為今日大婚,太常卿讓兩人最好還是從兩邊分開出行。
晨光揮灑在大街上,幾乎是將所有的光都集中在了中間那人身上,晏暄今日同樣是一身紅衣,胯|下戈影引頸低鳴。
聽見馬蹄聲響,他便朝岑遠的方向看來,臉上帶著如旭日般優美卻不張揚的笑。
岑遠到他身邊,輕聲詢問:“等很久?”
走得近了,好像還能看見對方耳尖漫有難以讓人察覺的緋紅。
晏暄凝視著他:“沒有。”
“耳朵都曬紅了,還說沒有。”岑遠笑著,毫不留情地揶揄對方,不過也只是點到為止,“走吧,要是誤了吉時,父皇生氣事小……”
后邊就沒再說下去了。
——偶爾有這么一些例外的時候,他也是會循規蹈矩,為將來求一份平安的。
晏暄再次“嗯”了一聲,稍一扯韁繩便讓戈影轉向了皇宮的方向。
按照流程,他們從城門處出發,騎馬沿著永安大街一路走至宮門。路上兩旁圍觀的群眾比晏暄班師回朝那日只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是有將士在中間攔出了一條道路,恐怕兩人都要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入宮,他們方才換乘車輿,由宮人抬轎至宜長殿前。
一如既往威嚴的匾額之下,卻因紅綢緞帶顯出了些許不同以往的柔情。石階之上,寧帝落座于高位,蔣昭儀位居一旁,晏暄的父親晏太尉落于下位,而其余文武百官則分居左右。
岑遠朝晏暄看了一眼,便與對方一同踩上第一層石階。
雖說這婚事與平常不同,但拜堂的那一套流程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來。吉時已至,二人在一聲聲的引導之下拜天地、拜高堂、拜對方,一套禮成。
禮畢后,寧帝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大意不過是讓他們二人未來相濡以沫,繼續為大寧盡心盡力云云。緊接著就是蔣昭儀、晏太尉,然而皇威在此,二人心中雖然都是萬分感慨,但這些都只能留著私下再說,便只說了些場面話。
但饒是如此,岑遠看著蔣昭儀面上從未見過的笑,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因為岑遠早已出宮開府,這之后便是原路返回皇子府邸,行合巹禮。
負責的官員早就候在了府裏,見人回來后便連忙張羅起來,然而那頭岑遠剛和晏暄分別下馬,抬頭看了下日頭,輕道:“還是吉時。”
晏暄看向他:“怎么?”
身上衣物過于繁重,岑遠早就被壓出了一身細汗,他扯了把衣服的領口,讓自己透了透氣,又趁別人都沒有註意的時候悄悄扯住對方的袖子,湊到耳邊:“你說,既然宮裏這出戲也演完了,后邊就算我們不按照原來的安排來,也不算是多大的岔子吧。”
他的聲音還帶著些低啞,晏暄側首看了他一眼,望著那對近在咫尺的發亮的眼眸,問道:“你想做什么?”
“拜堂。”岑遠輕笑,“真正的拜堂。”
這廂話音剛落,就有個小官員找到他們:“二殿下,晏大人,準備都好了,二位這就入正廳吧。”
說罷,他抬眼看見岑遠身上的衣物,便驚呼出聲:“二殿下,您的吉服怎么亂了!”
“啊。”岑遠說著,眼珠子倏忽一轉溜,隨即接道,“這衣服亂了再行禮不是很妥,我先去房裏整理整理吧。”
小官員自是讚同:“那殿下就隨下官來,晏大人……”
“我同你們一起去。”晏暄接道。
“啊這……”小官員下意識想讓晏暄避諱,可又一想到兩人皆為男子,加之二皇子立刻緊跟著說了“無妨”,他也不敢多耽誤時間,便沒有再說什么。
離此處最近的就是岑遠的臥房,小官員腳步倒是利索,原本一路上都還是綴在二皇子身后半步,快到房門口的時候快行兩步,為兩人推開了門。
等二人都進了房,他才轉身掩門,只是門剛一合攏,他就聽見一道悶聲,同時感覺脖后猝然一陣疼痛,眼前一黑,連點聲響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失去了意識。
岑遠收起剛劈下去的手刃,趁小官員沒滑落到地上的時候就一把把人拉住,丟給晏暄:“快,幫忙把人搬凳子上去。”
晏暄:“……”
小將軍估計還是第一次干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但他只無奈地搖了搖頭,就順從地把人搬凳子上去了。
而岑遠甫一撤身,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已經有些凌亂的外衫給脫了。
“差點成為第一個被悶死在宜長殿前面的皇子。”他長吐一口氣,往自己臉上扇了扇風,扭頭看晏暄一派好整以暇的模樣,“你不熱啊?”
晏暄道:“習慣了。”
“也對。”岑遠動了動筋骨,“盔甲可比這衣服要重多了。”
這吉服裏外數層,只少了一件外衫也并不會讓人看上去邋遢,就是由廣袖變成了窄袖,束在岑遠的手腕處,襯得他本就白皙的膚色又白凈兩分。
少了繁瑣之后,這么乍一看去,就是一身穿紅色勁服的俊朗公子哥。
岑遠擔心外邊的人等得久了會過來查看,因此沒有多耽擱,立刻繞到后室去搬了一壇酒來,找來事前準備好的兩個葫蘆狀的酒囊,往裏面罐酒。
晏暄聞見那味道:“粟醴?”
“嗯。”岑遠手上動作很快,“還有什么比這酒更適合的?”
倒的確是沒有了,晏暄心道。
“——二殿下,晏大人,都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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