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抿唇不語, 瞟了眼顧一只, 這才認真地迅速在心中重新界定了這個小家伙的位置, 有些后悔自己過于草率了……
他心知今晚大概惹毛了樓霄, 自己想找回面子, 對方何嘗不想跟自己算賬？
然而這個賭註也太大了……
樓霄看著他, 慢條斯理道：“傳說中的賭城第一富豪威廉·艾德森……原來是個膽小鬼。”
威廉不著痕跡地瞪了眼之前拿這話激樓霄的手下，想了想，到底不敢拿全部身家跟他豪賭：“我們各自留點余地——我壓手下的一間拍賣場，你賭上拉斯維加斯所有的生意，也算公平？”
即算如此，這賭註也是前所未有的“豪”了。
樓霄卻道：“我要你黑市的情報網。”
威廉：“……”
周邊人自知闖了禍，這次不敢再起哄了, 只悄悄靠近威廉身邊小聲詢問他的態度：“先生？……要么, 直接放他們走算了？”
“屁話！直接放走了他們, 明早先生就會成為賭城的笑料！”
威廉臉色變來變去, 顯然是有些肉痛。
情報網雖然看著不如拍賣場值錢, 卻是其他很多“業務”開展的基礎，交出去簡直好比生生被人戳瞎了雙眼。
威廉沈吟道：“不如……”
顧一只在樓霄懷裏難耐地動了動。
魔王大人似乎有些不耐煩跟他繼續耗了, 突然打斷道：“你手裏的那些異能藥劑是樓家的。”
威廉臉色驟然一變。
樓霄瞇了瞇眼：“我用異能藥劑在美西的總販賣權跟你賭。”
壟斷美西的異能藥劑意味著什么？簡直不用想都知道！
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甚至可以瞬間掌握話語權, 左右黑市勢力的劃分，比情報網值錢多了！
威廉十分清楚異能藥劑的價值, 眼中很快染上了興奮的貪婪。
他緩緩做了個深呼吸, 咬牙道：“成交！”
“賭什么呢？”他看了眼顧一只, 曖昧笑了笑，“那我們比個最簡單的吧……就比，猜骰子。”
威廉說要簡單，果然就比了最簡單的——三局兩勝，一人猜一次大小，最后一輪比點數。
他叫人拿來了骰盅，當著樓霄和顧一只的面將骰子一顆一顆丟進了骰盅裏，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一只靠在樓霄懷裏，渾身的血液燒著般燙得他難受，只能下意識地在樓霄身上亂蹭，火熱的呼吸都撲在樓總大人的脖根裏。
大魔王安撫地親親他：“大還是小？”
顧一只簡直要暈眩了：“我……不知道……”
“乖，隨便猜一個。”
顧一只：“……”
小鳥大人在內心咆哮——什么叫隨便猜一個？！你不要太相信我的運氣啊啊！它之前在鬼城就失靈過，萬一這次也失靈了呢？！……
失靈是不可能失靈的，顧一只在樓霄的誘哄下到底是隨便猜了一個，骰盅一開，果然猜對了。
威廉倒也不急：“小可愛今晚果然運氣好。”
樓霄面無表情地炫耀：“他一向運氣很好。”
繼而不等他繼續廢話，將骰盅一蓋，對他投去一個“該你了”的眼神。
威廉已經恢覆了好整以暇的笑容，只在眼底深處藏著勝券在握的笑意。
他浸淫此道多年，從幾歲起摸骰子，跟顧一只一樣，屬于從小運氣好到人神共憤的那種——并且他還很會利用自己的運氣，真正需要贏的時候從來沒有輸過。
“小。”
他很快開了骰盅，果然也對了。
威廉：“那就只剩最后一局了。”
比大小需要兩個骰盅同時開，侍者送上了另一個骰盅，正要遞給樓霄，威廉卻一伸手攔了下來，笑了笑轉而遞給了顧一只：“寶貝兒先好好檢查一下？”
顧一只憤怒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他臉頰潮紅，眼眶中水汽氤氳，這一眼完全沒有威懾意味，反倒正對了威廉的胃口……
威廉目光一深，立即毫不掩飾地舔了舔下唇。
艾德森這個姓氏，從出生那刻起便註定了威廉半生無憂的命運，只要不出格不作死，哪怕不學無術都足夠他盡情揮霍著浪完一生……
更不用說，威廉這人很有些小聰明，運氣也不算差，前幾十年不但一帆風順，甚至頗有些風生水起。
久居上位的生活消磨了他全部的危機意識，即便明知吃不到還是忍不住要占嘴上便宜，想都沒想，便沖著顧一只眨了眨眼：“寶貝兒，這面癱有什么吸引人的？如果你愿意跟我走……”
他突然一驚，猛地捂住自己的喉嚨。
“你！”
威廉瞬間站起，狼狽地后退數步捉住身邊那個異能呢呢者，慌亂中甚至撞翻了自己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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