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殺了盛景騫，她受過的傷也不可能煙消云散。
即使世界上沒有這個人，她的痛苦也不會因此減少半分。
盛景騫活著，最起碼她還可以在不開心的時候找上門揍他一頓。
找活人討債，總比找死人討債容易的多。
身后的盛景騫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笑容有些苦澀：“你還是下不了手。我明明賭贏了，可我心里……似乎更難過。”
他們倆如今這個情況，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所以他在賭，賭顧胭兒對他還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忍心。
結果也如他所愿，她沒舍得下手。
可是，他真的很難過。
這個女人，明明已經被他傷到遍體鱗傷，依舊舍不得真正傷害他。
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一個人會這樣愛他。
就是這么好的一個女人，現在被他弄丟了。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覺得沒那個必要了。就算我真的殺了你，除了給自己惹麻煩之外，還能得到什么？”顧胭兒沉默片刻：“而且，你也罪不至死。”
“謝謝你還能這么想我。”盛景騫心里越發堵得慌，眼圈發熱。
“你我之間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我只希望，從今以后你能離我遠一點。”
顧胭兒放下槍，搶過自己的面具重新戴上，默默離開包廂。
她心里也很清楚，盛景騫混蛋歸混蛋，某些時候也是真的對她很好。
走到這步田地，并非是他所愿。
氣頭上的時候恨不得盛景騫去死，回過頭去想想，只能說陰差陽錯，命運弄人。
他固然做了很多不能原諒的事，卻不至于要拿命來賠。
多說沒有意義，做些什么也沒有意義，他們之間……就這樣吧。
盛景騫失魂落魄站在原地緊緊盯著顧胭兒的背影看了半晌，拿起槍拆掉彈夾扔進垃圾桶。
實際上槍里沒子彈。
他就是想知道，顧胭兒對他是否還有那么一絲不舍。
如果她毫不猶豫按下扳機，那他從今以后真的不會再打擾她。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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