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和戰(zhàn)曜還有約，聶相思沒再停留，拿起桌上的包，對仍看著她的那些同事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打開，徑直離開了雜志社。
聶相思一走，原本在各自辦公位置上的同事，瞬間聚攏到一起。
……
聶相思走出寫字樓，便用力甩了下腦袋，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坐了進去，直奔花園廣場。
中途，聶相思給別墅打了電話，知道時勤時聿已經(jīng)由張政接了回去。
并且張惠告訴她，戰(zhàn)廷深大約是有應(yīng)酬，是以到現(xiàn)在都沒到家。
掛了電話，聶相思便給戰(zhàn)廷深發(fā)了消息：有應(yīng)酬？
戰(zhàn)廷深那端很快回了：嗯。
聶相思雙眼一亮，太好了，省得她挖空心思找理由瞞他。
聶相思便回了條“知道了”，便把手機塞到了包里。
不到二十分鐘，出租車到達花園廣場，聶相思趕緊把提前準備好的車資遞給司機，迫不及待的抓著包下了車，朝花園快步走了進去。
這個點，廣場亦是熱鬧非凡，歡快的音樂響徹整個廣場。
聶相思穿過人群，徑直走到戰(zhàn)曜常坐的那張長椅處，不料卻并未在長椅上看到戰(zhàn)曜。
聶相思有些慌神。
難道是等久了，以為她不來，走了？
“思思……”
老人輕顫的嗓音在這時從背后拂來。
聶相思一下轉(zhuǎn)過身。
就看到戰(zhàn)曜杵著拐杖，虎目精炯盯著她，站在離她五六步的位置。
聶相思慌然揪著的心臟瞬間松開，沒猶豫，疾步走過去，握住戰(zhàn)曜一條胳膊，也就在這頃刻的功夫，豆大的淚珠從聶相思眼眶里洶涌砸落而下。
“我還以為您走了呢？”聶相思像個委屈的孩子，嗚咽。
戰(zhàn)曜抓緊聶相思在他胳膊上的小手，眼眶亦是烈紅，轉(zhuǎn)頭朝四周看了看，壓制著滿腔復雜的情感，啞聲對聶相思說，“跟太爺爺去個安靜的地方。”
聶相思邊掉著眼珠子邊用力點頭。
……
戰(zhàn)曜帶著聶相思去了蘭品海鮮餐廳，特地給她點了一大盤蝦，親手給她剝。
聶相思眼睛腫得像核桃，邊吃邊對戰(zhàn)曜傻兮兮的笑，“好吃。”
“我們家思思從小到大就喜歡吃蝦，吃海鮮，上輩子一定是海里的，說不定還是個小美人魚呢。”戰(zhàn)曜笑瞇瞇的。
“哈。太爺爺，您這么說我可不敢吃了。要我上輩子真是美人魚，我現(xiàn)在吃的可就是同類了。”聶相思對他眨了眨靈動的大眼。
戰(zhàn)曜笑呵呵，把剝好的蝦放到聶相思盤子里，“多吃點，看你瘦的。”
聶相思盯著戰(zhàn)曜。
其實瘦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戰(zhàn)曜以前還有點大肚子，穿唐裝時，都能唐裝撐嚴實。
可是如今，這一身唐裝下，空落落的。
且整個人也沒之前高大，背脊微微佝著，看上去雖仍是精精神神的，可已然跟從前沒法比。
聶相思突然覺得嘴里咀嚼著的蝦，竟有一股苦味。
抿緊嘴唇，聶相思夾過一只大閘蟹放到盤子里，用工具剔出蟹肉蟹黃，將蟹殼放到一邊的桌上，端起那盤蟹肉放到戰(zhàn)曜面前，“太爺爺，您也吃。”
戰(zhàn)曜寵溺的看著聶相思，不是沒看出聶相思眼底閃爍的淚光，只是裝作沒看到，笑說，“太爺爺不餓。”
聶相思垂了垂眼睛，“怎么會不餓？”
戰(zhàn)曜還是笑著，默默給聶相思剝蝦。
聶相思看著盤子里越來越多的蝦肉，眼眶脹痛難忍，喉嚨亦像是被人強行塞了一把苦草進來，苦得她想哭。
忽然。
聶相思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對著戰(zhàn)曜噗通跪下。
戰(zhàn)曜震了震，趕緊甩掉手上的手套，去抓聶相思的胳膊，要把她扶起來，“這是干什么呢？你個傻孩子喲，快起來，快起來！”
聶相思搖頭，抬手反握住戰(zhàn)曜的雙臂，抬頭看著戰(zhàn)曜，聲線微哽，“思思不孝，對不起您。”
戰(zhàn)曜眼角漫出一重紅，搖頭。
“思思辜負了太爺爺對思思的好，思思不是一個好孩子，思思讓太爺爺傷心了這么久……對不起太爺爺，真的對不起。”思思用力握著戰(zhàn)曜的雙臂，眼淚將她的雙眼糊住，幾乎都看不清戰(zhàn)曜的臉。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戰(zhàn)曜雙唇劇烈抖動，亦在說出這話時，落下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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