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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分手吧，我是認真的?！保? / 3）

季云深輕喚一聲，指骨分明的右手垂在腿側(cè)，和他的聲音一樣，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沒想到肖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僅戳穿他羞于言明的控制欲，還將他捂了好幾年的傷疤翻了出來，每一個字都精準(zhǔn)扎在上面，每一下都讓他血流不止。

他看著肖譽費力爬起來，伸手要扶，手臂卻像灌了鉛一樣抬不起來。一句“對不起”在口中打轉(zhuǎn)，喉嚨裏卻像塞滿了異物，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音。

肖譽左臉的紅印格外扎眼，那一掌不僅落在肖譽臉上，也落在了他的心裏，他偏過頭不看，是不忍，也是不認。

嘴角的紅色還未清理，肖譽揚起一個弧度，本就憂郁的臉頃刻變得詭譎。一巴掌的殺傷力為50%，但由季云深做出來遠超200%。

他舔了舔嘴角的腥咸，挖苦道：“惱羞成怒了？你怎么不用左手打？鋼筋可比骨頭打得疼多了?！?

短短一晚上，他挨了兩巴掌，每一掌都像給他敲響警鐘。

從相識開始，季云深侵犯過他的尊嚴(yán)，傷害過他的身體，把他當(dāng)成一個“玩物”。只要想起那些場景，他便開始懷疑，后面給予他的“糖”和“蜜”究竟出于內(nèi)疚歉意，還是出于愛？

搖擺不定的飛蛾在這一刻做好了決定，他要飛出去。

“你想以愛的名義把我拴在身邊一輩子，但是季云深，我是個人，你栓不住的，我是自由的?！?

他扶正t恤的衣領(lǐng)往臥室門口走，路過摔碎的盆栽時，他頓住了腳步。

小葉赤楠象征幸福美滿，他和季云深曾竭力維護，小葉赤楠也一直盡力活著，可現(xiàn)實就是這么諷刺，他們和盆栽竟然殊途同歸，碎了一地。

同始，同終，也不失為另一種形式的“美滿”。

“季云深，”他疲憊地嘆了口氣，“我們分手吧，我是認真的?！?

他的話裏聽不出半分賭氣，越是冷靜，越是讓季云深害怕。

想到家裏再也不會有肖譽的身影，季云深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被挖空了，他捧起碎得稀爛的綠植，像溺水的人抱住了一塊浮木。

“我知道怎么救它，阿晏，我知道怎么救它！”

“扔了吧?！毙ぷu頭也不回。

季云深定睛註視肖譽的背影，寬闊卻清瘦，如一塊披著人皮和柔軟衣物的鐵板，堅硬又決絕——不是他認識的肖譽。

他見朋友養(yǎng)過小蛇，月余的飼養(yǎng)便能讓小蛇親昵盤踞在身上，他不理解自己精心呵護幾個月的肖譽為什么比冷血動物更無情。

肖譽要走了。

這個念頭像蠱蟲一樣猝然出現(xiàn)，蠶食他的大腦，令他失去了思維能力，也失去了道德良知。他沖到臥室門口攔腰抱住肖譽，再次扛在肩上。

“放我下來！”

肖譽怎么也沒想到，同一天裏被同一個人扛起來兩次。他這次有了經(jīng)驗，隔著薄薄一層襯衣，一口咬在季云深腰側(cè)，季云深一聲不吭繃緊腰肌，他咬不動了。

從高處摔在床上時，衣服也被一并拽了下來，對上季云深打量的目光，他脊背僵直，全身汗毛直立。

被凝視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也不甘示弱回瞪，卻是邊瞪邊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床頭退無可退，和季云深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他才安穩(wěn)下來。

季云深不來抓他，只溫和一笑，卻冷不防攥著床單的兩個角向下抻，床單落下，他瞬間被拽回床沿，季云深的臉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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