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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丹青不改（三）（1 / 3）

第102章丹青不改（三）

曹描將崔靈儀和癸娘送出了門，還贈了她們一壇酒。崔靈儀推辭不得，只好收下，帶著畫像和這一壇酒出了這宅子。

走在路上，崔靈儀忍不住又把那畫像拿出來，仔仔細細地瞧著。曹描的畫技果然不凡，僅僅是看著這畫，她便仿佛看到了姜惜容正立在她面前。

孟津驛、孟津驛……她該去那裏打聽一下。

“崔姑娘。”身后，癸娘卻忽然叫住了她。

“嗯？”崔靈儀十分自然地應(yīng)了一聲，又回頭看向癸娘。空無一人的小巷裏，癸娘撐著木杖，牽著騾子，憂心忡忡地立在原地。而崔靈儀也是在回頭望向癸娘時，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竟又回應(yīng)了她。

“何事？”崔靈儀問著，又不得不有幾分尷尬地連忙收了目光。寒風(fēng)掠過，撩起她的發(fā)絲打在她的眼睛上，像是在懲罰她一般。

“那宅子裏有問題，”癸娘說，“我們該留下看看。”

崔靈儀低頭收著畫，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著：“我們？可我還要去找人。更何況，這世上本沒有什么事是一定要我們一起做的。”她說著，將畫服帖地放進懷中，又故作鎮(zhèn)定地看向癸娘。

癸娘低了頭，她似乎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句話來：“你當(dāng)真要如此么？”

崔靈儀心中悵然，雖也不忍，卻還是挪開了目光，回答道：“癸娘，即使如今你……你……”她說著，嘆了口氣：“總是回不去的。”

“更何況，”崔靈儀故作開懷，“我知道你只是在哄我。癸娘，結(jié)局已定，你不必為了哄我而委屈自己。有些事你可以自己做，你并不需要我。”

“寧之……”癸娘喚了一聲，又捏緊了木杖。她想否認崔靈儀的話，可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辯解。“我沒有在哄你，更沒有委屈。”她只能如此說。

“好吧。”崔靈儀嘴上雖然如此說著，卻根本不信她的話。她本想直接轉(zhuǎn)身走開，可剛走了兩步，她還是不放心地停了下來。“這宅子裏，究竟有什么問題？”她問。

她還是無法放任癸娘自己去處理這一切，若她再濫用靈力消耗自身，出了事可怎么好？她要看著她，就當(dāng)是……對，就當(dāng)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她曾經(jīng)救過她許多次，她也該知恩圖報。

“最后一次了，”她想，“不必牽扯任何感情，只是看著她就好。”

癸娘輕輕嘆息一聲，聲音裏似有萬般無奈，只回答道：“曹氏姊妹，必非常人。”

“嗯？”崔靈儀不解，“我看她二人行動舉止，并無異樣。”

癸娘松了韁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雙目，道：“寧之，我這雙眼，能看到你看不到的東西。”她說著，又垂下了手，道：“人之靈氣，雖大體都是清濁二氣混合而成，卻并不完全一致。方才那姐妹二人之靈氣卻一模一樣，我細細瞧了，竟瞧不出絲毫差別。若一定要說差別，便是曹染之靈氣微弱至極，曹描之靈氣則虛浮無依。故而，姐妹二人，必有異樣。”

崔靈儀楞了楞，又嘆了口氣：“好吧，今夜我再去那宅子裏探探。”她看不到靈氣，但癸娘都如此說了，她相信她的判斷。

“只是，”崔靈儀想了想，又問，“若姐妹二人僅僅是不同于常人，未曾傷害他人，我們……你，你還有必要管么？”她問著，清了清嗓子：“畢竟，人家才幫我作了一幅畫，又贈了我一壇酒。”

“若僅是如此，自然不必管，”癸娘回答著，“只是，我如今還未能判定她二人身份，尚不知她們是人是鬼，抑或是妖。若是、若是……”癸娘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又自嘲笑了：“無妨，我卜算一卦，應(yīng)當(dāng)便可分曉了。”她說著，便又去摸腰間的龜甲。

“你！”崔靈儀一時啞口無言，癸娘這話實在不像是無心，分明是吃準(zhǔn)了她不愿讓她濫用靈力，才口出此言。只是她說話時怎么如此坦然，仿佛心中全無這些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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