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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2 / 3）

楊晉強忍著沒回頭，定了定神，收起思緒，決定還是找燕長寒把話講明為好，免得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屆時大家都尷尬。

回到酒桌邊，燕長寒剛喝完一壺，發現他手上空空不由道：“怎么，沒酒了？——沒酒也不打緊，咱們吃過這盅，你到我家去，我請你喝二十年的花雕?！?

“燕大人。”楊晉將他倒酒的手摁下，“喝酒可以，到貴府上去就不必了。”

聽出他話中之意，燕長寒微微詫異：“楊兄弟若是今日不便，明日也……”

他溫聲打斷，“承蒙令妹青眼，但此事，我恐怕不能應允?！?

“這是為什么？”

“我其實已經……”

楊晉在方才一轉身的時間里想好了說辭，然而沒等他開口，視線里那抹纖細妖嬈的身影竟朝此處而來，逐漸逼近。

由于不解，楊晉不自覺住了口，只朝她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后者似沒看見一般，臉上有焦慮的神情，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眸中浮起水色，“連城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這毫無頭緒的一句話，把在場的兩個人都攪得有些蒙。

楊晉被她那突如其來的四個字激得滿手雞皮疙瘩，當下便欲抽走，奈何聞芊卻摟得緊緊的。

“作甚？”

她把自己的臉擋在他身后，低低道：“想讓我幫你就別動?！?

“……”

再抬眼時，她已換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抖出帕子來拭淚，“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妾身自知除了美貌以外一無是處，配不上楊大人你，可就算不在意我，也要看在這腹中孩子的份上……”

在門外等得不耐煩的錦衣衛眾人剛進來便聽到這么個厲害的消息。

瞬間僵在了原處，挨個開始石化。

楊晉當即扭過頭來低聲皺眉道：“我哪兒有？！”

她不著痕跡地開口：“你先閉嘴?！?

燕長寒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始亂終棄”給驚了個目瞪口呆，良久等反應過來時，像是叫人踩了尾巴的貓，蹭一下站起來。

“這……楊兄弟，你成親了？為何我事先沒聽趙青提過……”

“我……”鑒于沒統一口徑，他此刻是真的啞口無言，而這番舉動落在燕長寒眼里，自然而然地以為是他在心虛。

聞芊搶在前頭回答：“我們是私定終身，還未拜堂?！?

她佯作羞赧地別過臉，“妾身乃是小門小戶家的女子，幾個月前在揚州和楊大人于燈會上相遇，一見鐘情，情投意合，夜里他便翻了窗……”

楊晉：“……”

“這回正是要上京稟明二老，請他們來主持此事。”

“果然是有一腿?！贝藭r站在門邊的一干人等不由在心中默默地頷首。

“原來如此?！甭犃诉@番經過，燕長寒面色凝重地點點頭，“這般要緊的事，楊兄弟為何不早說？”

他語氣里不免帶了幾分責備，還有些“此人看上去似乎很隨便，好在沒將妹子許給他”的慶幸。

莫名背了這么多口鍋，楊晉只能哭笑不得地牽了牽嘴角。

心道：我倒是想說，誰讓你沒給機會呢。

眼見火候已差不多，聞芊抽噎地愈發厲害了，“事已至此，妾身自知無才無德，怕是再不能侍奉楊大人了，大人保重……”

說完以帕掩面，作勢便要走，卻又突然來了個身形不穩，一副傷心過度，搖搖欲墜的樣子。

楊晉忙扶住她。

一旁的燕長寒手足無措，“啊、啊……弟妹你別難過，都是誤會，是誤會，千萬莫要動了胎氣！孩子要緊??！”言罷又不放心，“我去叫個大夫來看看吧！”

聞芊裝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生怕她再胡謅出什么離譜的事來，楊晉忙道：“燕大人不必麻煩。”

“……我瞧著她應該沒什么大礙，回房休息一晚便好?！?

幸而燕長寒沒再堅持，想著讓他二人單獨待一會兒也好，便連聲頷首，“行，行，你好好安慰人家，記得替我賠個不是。”

楊晉攙著聞芊，小心翼翼地扶她往樓上走，路過門邊時，沖那邊的眾人瞪了一眼，一干錦衣衛忙看地望天地吹口哨。

二樓的走廊大概是年久失修，走上去有吱呀的響動。

一進房門，聞芊便掙開他的手，繞到銅鏡前打量，嘖嘖嘆道：“哎呀，演戲也是個體力活兒，害我妝都哭花了……”

她把包袱里的青黛取出來，開始對鏡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