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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1 / 3）

府衙中的官差里三層外三層地把人群隔開,城門下站了兩個頭戴冠帽,身著真青曳撒的男子,看上去像是宦官,而徐州的錦衣衛(wèi)正在與之交涉。

死的這倒霉蛋不知是誰,竟能讓三方勢力齊聚一堂。

聞芊一行本就不愛多管閑事,別說死了個大胖子掛在墻頭,哪怕承明皇帝本人在城上上吊她都沒興趣圍觀。

因未聽到吩咐，朗許便依舊驅(qū)車前行，畢竟有楊晉幾人在前面開道,腰牌一亮，走得毫無阻礙。

然而就在快出城時，車下忽被人一攔,跟在那倆宦官身邊的三個隨從掐著公鴨嗓子嚷嚷道：“愣頭走什么,沒看見城門已封么？還不退下！”

從來只有自己和人嚷嚷的，還未曾見過誰敢擋他的路,施百川瞬間抽出制牌來打算糊他一臉：“錦衣衛(wèi)辦案,閑雜人等勿要多管閑事。”

誰料對方連一眼都沒多給他,不耐煩的冷笑：“鄧監(jiān)丞死在徐州,此事東廠必要討個說法,錦衣衛(wèi)？天王老子來也甭想出城！”

“你！……”

原來這大胖子是個死太監(jiān),聞芊打起簾子，正見燕長寒撥開人朝楊晉走來。

“楊兄弟。”燕長寒諱莫如深地對他使了個眼色，楊晉當(dāng)下會意地隨他行至一旁。

遠(yuǎn)處那幫氣焰囂張的“咱家”們已經(jīng)開始閉門封城了,尸骨早寒的鄧監(jiān)丞也總算被人放了下來,過于肥大的身軀在地上平躺成了一座小山。

他收回視線，“這個春山是誰？”

提起此人，燕長寒不免帶了些澀然的苦笑：“昨日瞧你們趕路匆忙，便沒將這事告訴兄弟你，誰知眼下竟招惹這樣的麻煩……”

楊晉搖頭說無妨。

他伸手遙遙一指，沖著墻邊的告示欄道：“看見那上面貼著的通緝令了沒有？”

通緝令上的確白紙黑字寫了滿滿一大篇，但最要緊的畫像卻是個模糊的影子，五官、眉眼、甚至體型輪廓全沒有，官府為了顯得自身不那么無能，應(yīng)付了事的勾了個黑影，看著分外敷衍，好似是塊叉燒都能上榜一般。

“春山是徐州城追查了近兩年的飛賊，他來無影去無蹤，有一身絕世好輕功，但至今沒人見過他的容貌。這也是官府久久捉拿不到此人的緣故。”

“怎么，你們這兒也有特產(chǎn)的鬧鬼？”

聞芊從車上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心說大家都是裝神弄鬼，到時把朗許叫來和對方好好攀談一番，說不定還能相見恨晚。

燕長寒見是她，先有禮地叫了句弟妹，“春山不是鬼，他之所以被傳得那么邪乎，不過是腳上功夫好而已。我這幫手下雖欠點(diǎn)火候，這點(diǎn)眼力還是有的。”

她奇怪：“既是沒見過，你們怎么知曉他名叫‘春山’？”

“說來也蹊蹺。”燕長寒望向楊晉，“這人甫一出世便四處作案，每次犯案以后總要在現(xiàn)場留下我叫‘春山’的字樣。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這么喚他了。”

聞芊聽完，除了覺得此人多半有病之外，倒也沒生出什么別的感想來。

楊晉微微顰眉，“他下手一直這么殘忍？”

“那倒不是，起初還只是切人手指，斷人胳膊，小打小鬧，并未害出人命。”他搖頭嘆氣，“后來不知怎么的，許是發(fā)現(xiàn)官府捉不到他，就愈發(fā)變本加厲起來——差不多是從今年開始，春山便動手殺人了，無一例外是城中的百姓。”

說著，燕長寒發(fā)愁地看了一眼那扎堆的閹人，“現(xiàn)在更厲害，殺誰不好，偏偏剁了個宦官，太監(jiān)素來心眼小，這事一鬧大，更加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