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李斌窩在病床上,空白的墻壁寂寞得很。
幾個小時前這裏還有一個人陪著自己,現(xiàn)在卻只有自己一個。
幾小時前他用毫無力氣的手去夠沈遇的手腕,去試圖挽留他。
“你去哪?留下來陪陪我不行嗎?”
“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你先休養(yǎng)著……我要工作。”沈遇不動聲色得抽出了自己的手,俯下身幫李斌捻了捻被角。
“……十二點過了……”李斌苦笑,肚子裏隱約得傳來疼痛的感覺讓他不得不時刻保持清醒。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事就找護(hù)士。”沈遇的臉上浮上尷尬的神情,幾秒鐘后,還是走出了病房,“明天見。”
剩下這個空白空蕩的病房,一股子消毒藥水味兒,以及身體上隱約的疼痛。
吶,就算是面對這樣的我,你還是選擇了他。
我到底,該怎么做呢?
夜幕冗長,月明星稀,耳邊是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落寞籠罩著李斌,一點一滴走過去。
第二天黎刀刀起了個大早,沈遇也起了個大早。
黎刀刀坐在床邊,抬頭盯著墻上的鐘,離沈遇的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他在心裏默念著這個混蛋要是今天還敢來上班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心臟卻跳的劇烈。
那如果他不來呢……
黎刀刀心口壓抑著,他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忐忑著,想象著,也同樣難過著。
明明是自己用帶著刺的話把他趕走了,明明是自己大聲說給他放假。
可是難過的怎么是自己,悲哀失眠的怎么會是自己。
明明,做錯的人是他,那個混蛋,什么都不知道,就擅自自作主張的,傷透了別人的心還囂張的甩門而去。
黎刀刀伸手從床頭拿過劇本,他重新躺回床上,一頁一頁翻著劇本。
要是自己有故事中那個臭不要臉的貼著柳一彬的家伙那么勇敢,大概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這樣一個地步吧。
再或者,沈遇也和故事中那個打死也不承認(rèn)自己是同志的家伙一樣,他從來沒有給過故事中的自己任何他們可能在一起的希望,所以一次次失落也不至于那么諷刺。
可惜他們都不是故事中的他他他還有他。
如果三天之內(nèi),他都沒有來找自己,那么就收起這種自作多情的心情。
黎刀刀盯著劇本,這樣對自己說。
他翻身坐起,走下樓給自己鼓搗早飯。
沈遇穿戴整齊,坐在自己家裏的沙發(fā)上,拿著手機發(fā)楞。
去醫(yī)院還是去黎刀刀家,這兩件事情在他心頭盤旋著,揮之不去。
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去醫(yī)院吧,李斌剛剛做完手術(shù),需要人去陪伴也需要人照顧,而另一個聲音反駁道難道你真的開始放三天大假嗎?
沈遇頭痛得站起身,生活怎么會朝著這樣的方向發(fā)展,他始料未及,也不知道怎么去應(yīng)對。
沈遇抬起手腕,七點半。
他媽的,黎刀刀是你的誰,需要你腆著臉回去找不痛快嗎!
沈遇在心裏暗罵自己,拿起桌子上的保溫箱,決定先去醫(yī)院看望李斌。
在你想清楚自己該怎么做之前,冒冒失失跑去找他,能得到什么?
黎刀刀……
黎刀刀啊……
沈遇提著保溫箱從醫(yī)院電梯裏走出來,一對笑嘻嘻的護(hù)士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再往前走,這些丫頭們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個個面紅耳赤,開心的要命。
抬頭望望天,今天不是發(fā)工資的日子啊。
這樣想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往李斌的病房走去,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見那門口圍了一群人。
心裏忽然就漏了一拍。
沈遇的臉?biāo)⒌陌琢耍坏貌怀姓J(rèn),看到這種架勢,他是又想到黎刀刀了。
兩步并一步,他趕忙往病房跑去。
離那病房越近,他的心就糾得越緊,幾乎都要跳出那個小小容器了,他伸手,撥開門口的人群。
“讓一讓!”
努力往裏面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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