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如玉姑娘

夜晚來臨，京城南邊的街巷開始熱鬧起來，很多的車馬都開始往那邊趕去，飛雪下了馬車，拖開折扇，甩給馬車夫一錠銀子，然后就慢慢往情樓的大門口邁去。

“公子~您好久沒有來了！可想死奴家了！”門口幾個招呼客人的妓女此刻一見風度翩翩的飛雪，急忙歡喜的迎了上來，這位公子長得這么俊，穿戴又這么講究，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所以幾個人仿佛比快一般的爭著跑了過來要拉飛雪的手。

飛雪很是隨意的任由她們圍在中間，然后笑著從袖子裏面淘出幾錠銀子扔給她們，“別鬧！爺剛進京，聽聞你們這裏有一位如玉姑娘，所以就來看看！”

知道飛雪給銀子是打聽消息來了，幾個人見手中的銀兩數目還不小，頓時很是高興的爭著開口，“來我們這的公子，哪個不想見如玉姑娘，只是人家如玉姑娘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不過公子今日算是來著了！今日有如玉姑娘表演歌舞，如玉姑娘還出了一道對聯，對上者能進如玉姑娘房間喝茶呢！”

飛雪點了點頭，任由幾個女人推進了大門，那幾個女人拿到了銀子，客人也進門了，又繼續回頭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飛雪進了大廳，雖然是才掌燈時間，可是裏面已經是非常熱鬧了，只見很多的人都盯著右邊的一副對聯看著，而左邊也懸掛著一副卷起來的對聯，應該就是剛剛那幾個女人說的如玉姑娘出的上聯跟下聯了，可是不是說看誰對的好嗎？怎么還提前寫好下聯了？

飛雪想著問旁邊正議論著的幾個書生打扮的人，幾個人看了飛雪一眼，“公子是才從外地來吧？！”

“正是！”飛雪淡淡一笑，“進京不久，慕名前來。”

“難怪了！這一向都是如玉姑娘的規矩，每個月就出來三次，每次都會表演一段歌舞，亮出上聯，而下聯她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早早的掛在那邊以示公平，所以我們對對聯的難度就增加了，不但要對上，還要與如玉姑娘寫的下聯相差無幾，不然也是沒有用的！人家姑娘不收！”

飛雪一楞，頓時微微皺起了眉頭，“天下字千千萬，能對到相同意思的已經很不錯了，怎么可能跟她寫的一模一樣？！”

“所以啊！大伙不都在這裏研究嘛！”那個書生回了一句，然后又繼續回頭跟同伴們討論去了。

飛雪盯著那張卷起來的下聯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可思議閃過，普天之下，自己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對對聯的，然后又看向那張上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讀音：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飛雪看得微微點頭，這對聯出得也算有技巧，正準備上二樓要個包廂等會兒看看這位如玉姑娘到底是如何了得的時候，忽而聽得背后傳來女子的尖叫聲，“柳公子，你可好久沒有來了！”

“嗯！如玉姑娘今日對聯可出來了？！”飛雪一挑眉，這聲音似乎是如風表哥？！急忙走到前面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前面一躲，然后從旁邊看向大門口，果然就見門口的女人對柳如風道，“自然是出來了，就在那邊呢！”

眼見著興致沖沖的柳如風就要往這邊來了，飛雪想了想，隱入了旁邊席間，這邊相對與站在外面臺子前面而言顯得暗了許多，加上人又多，自己今天也是化過妝的，應該不會被認出來。

看著柳如風兩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上聯看了許久，然后就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飛雪有些微微皺起眉頭，看來小舅母說的不錯，如風表哥果真是對那個如玉姑娘癡迷了，自己記憶中，如風表哥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形象，從來就沒有露出過今日這樣的神色。想著飛雪喚來伙計上了茶水點心，自己倒是要看看這如玉姑娘到底何方神圣，這才到京一個多月就掀起了那么大的浪來，不說如風表哥，就是今日大廳裏面的幾個年輕男子自己也是有些面熟的，他們都是朝中的官員呢！確實如云兒所說，很多都是新進的。

“呦~爺您來了，二樓包廂早就幫您準備好了！”飛雪正在研究對聯之際，卻見大廳中的龜公忽然眼睛一亮，然后親自跑到大門口迎接，飛雪瞧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來了？！卻見一身白衣的八王爺扇著折扇走了進來，頓時一楞，他也來看如玉？

“嗯！”卻見八王爺對著龜公點頭，然后在龜公的帶領下往樓上去了，他身后的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急忙跟上，卻在走到半當中突然對著不遠處一點頭，飛雪一見，急忙看過去，卻見那邊的柱子后面正站著一個丫鬟，也對著那個侍衛方向一點頭，然后轉身離去了！二人不顯山露水，卻被飛雪坐著的位置瞧了個正著。飛雪頓時微微皺了眉頭，這小丫鬟穿紅戴綠的，一看就知道是這情樓的，八王爺身邊的侍衛怎么會跟情樓的丫鬟暗中交換神色？！

飛雪心中有些不安，干脆放棄了研究下聯，只是一個人坐在暗處喝茶。然后就見喬裝打扮的皇帝居然也帶著身邊的貼身公公走了進來，頓時笑了起來，看來暗衛打探來的消息沒有錯，這個皇帝還確實也迷上了如玉姑娘了！

皇帝走了進來龜公就很有眼力勁的上來伺候，然后也帶著他進了二樓包廂去了。

飛雪看看時辰差不多，應該快要開始了，那邊就見兩個丫鬟穿梭在人堆裏面，每個人手中抱著一個箱子，只見那些男人都在一張小紙條上寫下一些什么，然后吹干墨跡，迭好放進了那兩只箱子裏面。同樣樓上包廂也有兩個丫鬟抱著同樣的箱子，飛雪這才醒悟過來，這估計就是那些人把自己對出來的下聯寫在條子上面給那位如玉姑娘看吧！

丫鬟們收齊了紙條離去，大廳中忽而就響起了一陣音樂聲，接著幾個穿著有些清涼的女子就排著隊站了出來隨著音樂舞動，這是要開始了？

一支歌舞過后，一個略顯年紀大的老鴇模樣的女子就走了出來，臉上的皺紋都能擰成麻花了，只見她嗲著聲音先來了幾句開場白，然后頓了頓，忽而鄭重宣布，今天晚上如玉姑娘的歌舞表演就要開始了！

人群早就等著了，此刻聽得老鴇這些話，頓時熱鬧起來，紛紛呼喊起哄，讓如玉快些出來，老鴇笑著再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后就進去了。

隨著一股清涼的音樂之聲，一個用輕紗半掩著面孔，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走了出來，然后隨著音樂聲舞擺，飛雪望向不遠處的柳如風，只見他眼睛都有些看直了，周圍其他的男人也都是一樣，甚至有些個人還露出了貪婪的目光。飛雪淡淡一笑，看向臺子，這位就是如玉姑娘？身材確實不錯；出來了還半掩著面孔，給自己增加神秘感，懂得拿捏人心；舞蹈也著實不錯，沒有練過些時日肯定是跳不出來的，比起在宮中宴席時專門表演的那些舞娘，她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也難怪皇帝會老是往這裏跑了！

一曲歌舞完畢，如玉彎下柔軟無比的腰肢給眾人鞠了一躬，這才開口，聲音宛如黃鸝般清脆悅耳動聽，“如玉感謝今日各位公子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