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像是人間地獄。
用猩紅的鮮血鋪就成為了背景,健碩的安保人員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脖頸處的刀口清晰可見。
更顯眼的是,那具坐在書桌前的無頭尸。
鮮血在高壓之下像是噴泉一樣涌出,染紅了透明的水晶燈,染紅了墻,也染紅了少女潔白的衣裙。
透過狙擊鏡,諸伏景光幾乎是窒息的看著少女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短刀收回了刀鞘,然后提起掉落在地上的頭顱,輕輕的擺正在了書桌之前。
像是窺見了諸伏景光的視線,和紀轉頭對諸伏景光露出了一個笑容。
——天真爛漫,還帶著稚齡孩童在做出了什么自己覺得很棒的事情后,對他人露出的洋洋得意與炫耀。
像是在說:看吧!我超厲害的!
可是諸伏景光只覺得毛骨悚然,冷汗瞬間打濕了后背的衣服。
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明確的認知到——他現在身處于一個漠視人命的黑暗組織中。
在這里長大的孩童絕不會有正常人的三觀,他們從不懼怕鮮血,不懼怕死亡,對這些事情已經習以為常。
……是他想錯了。
他不應該對朝日奈和紀抱有那種可笑的憐憫之心。
可是……
那終究是個孩子啊。
七年前還年幼之時就進入了組織,被帶上了這條臟污漆黑的道路。
是她的錯嗎?還是他們這些大人的錯?
他怔愣的想到。
其實就連系統都不知道和紀要做什么。
它納悶問道:【你這樣恐嚇諸伏景光,這不是和你要與他們打好關系的初衷相違背嗎?】
和紀下樓在客廳中翻找到了紙巾,滿臉嫌惡的擦拭著身上沾染到的血跡,可是實在是太多了,讓和紀不得不放棄:【我恐嚇他,跟我想要與他打好關系有什么沖突嗎?他又不知道我在恐嚇他。】
系統滿頭問號:【你要不要聽一下你在說什么???】
和紀嘆氣,細細的給系統掰扯道:【諸伏景光與降谷零不一樣,在如今降谷零的心里,他先是波本,而后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警校生。】
【而在諸伏景光的心里,他先是警校生,才是蘇格蘭。】
【我先把蘇格蘭單獨拆出來帶在身邊的理由,就是因為這個。】
他們與這個黑暗世界最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們還保留著同理心。
會為他人的死亡而感到悲哀,會為誤入歧途的朝日奈和紀而感到憐憫。
在這種情況下,和紀所做的一切都會被蒙上一層濾鏡,會讓他們心生疑惑,又會自己得出解釋。
和紀找出了地下室中的汽油,慢悠悠的將所有的地方都澆了過去:【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要展露一絲向往光明的意思,就會被他們接收。】
【畢竟他們不知曉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只會以為……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然后在他們以為自己能夠拯救【朝日奈和紀】的時候。
啪。
和紀會將這云端的美夢砸碎在他們面前。
火光沖天而起,明亮的火焰吞噬了所有的黑暗,最后在男人的眼中明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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