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犯人已經(jīng)被他擊斃,天臺上活著的人也只剩下冰酒一個。
這是一個電車問題,在組織出身犯下了累累罪行,殺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冰酒與這對無辜的母女之間,降谷零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降谷零覺得自己不會后悔。
他的幼馴染被冰酒推入火焰中,冰酒也合該體驗一下被烈火燒灼的感覺。
只是……
他有些茫然的捂住了心臟。
為什么他的心臟像是擠壓似的疼痛,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
降谷零回到了組織。
他對所有人說冰酒不告而別,本來以為自己會被壓入審訊室,卻不曾想到?jīng)]有任何人在意冰酒去了哪里。
他感到疑惑,然后忽然想到,冰酒的身體本來就差到了已經(jīng)沒幾天好活的地步了。
琴酒知道這一點,貝爾摩德知道這一點,他們都這般不在意,說明冰酒應(yīng)該提前說過什么。
不過這與他無關(guān),沒懷疑到自己身上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
心中還是有著些許懷疑的降谷零想到。
在不久之后,他在提交任務(wù)的時候見到了領(lǐng)著四玫瑰的貝爾摩德。
金發(fā)女郎難得沒有在唇上抹著鮮艷的口紅,她望著降谷零,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會后悔的。”
后悔什么?
他為貝爾摩德謎語人一般的話語皺眉。
不過后來,知曉了諸伏景光是假死的他就沒有再去思考貝爾摩德話語中的意思了。
在確認后,他興奮的擁抱著失而復(fù)得的幼馴染,看著幼馴染微笑著的面容,雖然感覺笑容的弧度有些熟悉,但是也沒有多想。
在看見幼馴染右耳上煙紫色的耳釘后,他的笑容忽然僵硬。
他問“你為什么還戴著冰酒給你的耳釘?”
諸伏景光沒有回答,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在看見我還活著后,你對放任冰酒自生自滅有過后悔嗎?”
少女溫和的笑容忽然闖入腦海。
她說啊。
降谷零,你會成為太陽。
降谷零皺眉,卻沒有敷衍幼馴染的問題。
他認真的回答道“雖然你還活著,但是冰酒的所作所為不可磨滅。”
降谷零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可能會后悔。”
他看見諸伏景光的笑容慢慢的變得朦朧,最后輕聲說道“我明白了。”
不知何時,所有人都遺忘了朝日奈和紀的存在。
但就像是世界開了個玩笑,在降谷零二十九歲的那一年,他想起了一切。
降谷零狼狽的臥在地上,沒有力氣支起身體,聲嘶力竭的嘶吼。
發(fā)絲沾染了淚水貼在頰邊,眼淚像是怎么都流不干,大腦一片空白,只有游樂園那夜的煙花與淺淡的擁抱留在心中。
命運似乎總是喜歡與人開玩笑。
讓人曾經(jīng)將某些東西緊握,又在抉擇中放棄。
朝日奈和紀曾經(jīng)說過降谷零會成為太陽。
可是如今,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這個資格。
他愛他的孩子,同樣勝過于自己。
如同月亮,相伴于太陽。
相隨升起,一同隕落。
烏丸蓮耶在來到這個世界后未曾終止那個實驗。
琴酒知道,貝爾摩德知道,雪莉也知道。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將和紀留在這個世界,哪怕是復(fù)制的意識。
她想回家,想要回到家人所在的地方,不管是哪個朝日奈和紀。
所有的朝日奈和紀都會想要回到屬于自己的家園。
所以……
好好休息吧,和紀。
我們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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