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說?”
見楚綺久久不語,狀似為難,顧瑾之微微瞇眼。
他一向是情緒掌控極好的人,可近來,楚綺卻每每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怒氣。雖然,她看不懂這怒從何而來,但是她就是知道了,顧瑾之怒了。
她咬咬唇,“唔,我的意思,剛剛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嘛。我就是覺得,人多眼雜,太顯眼了。”
她決定,把這個意思坐實。
畢竟,她講了原話,沒人會相信,而且,告訴小皇帝自己的‘親爹’要刺殺他,這不是謀逆么!
她只是一只不屬于人世間的紫竹妖,人間的事,她不愿過多插手,霍州良是有造反之心,但這秘密,絕對不能由她來告訴顧瑾之。
人間有人間的規章法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
顧瑾之定定看了她良久,久到楚綺略感不安,他這才放了她的手,“睡吧。”
她楞了會兒,捏捏手中已沒了溫度的軟巾,“噢。”
熄了燈,二人合衣,蓋著錦被闔眸。
可向來沒心沒肺的楚綺,卻是第一次失眠,腦海裏仿佛的都是,他為何生氣。
顧瑾之聽著她微微紊亂的呼吸聲,頓感心煩意亂,“你要是睡不著,滾出去賞月去!”
楚綺聞言立刻老實了,蒙上被子就開始入睡。
久久的 ,倒也是能夠睡著了。
翌日,吃過早餐,眾人再次開始上路。
因為昨夜已經驅散了十個人,這個隊伍,看著人就少了點。韓海給侍衛們一人換了一身普通的奴仆裝,看著就像家丁,而他們一伙人便稱是南城的慕員外出行游玩罷了。
楚綺問,“慕?”
顧瑾之慢條斯理的道:“慕是我母妃的姓。”
楚綺表示了解地點點頭。
聽聞,當年的慕貴妃是世間罕見的美人,就連女子見了都會忍不住心醉的盛世美顏。慕貴妃只是尋常人家,是先帝當年在民間偶遇的佳人。二人一見傾心,花前月下,許定了終身。先帝將美人迎回宮人,筑最繁華的高瓦供她居住,這一寵愛,便是一生。
世人都道慕貴妃好福氣,被人如此寵愛,可楚綺卻覺得,為何不是先帝好福氣,得了這樣的如花美眷,愿意為他永困深宮?
慕貴妃去世的時候,顧瑾之似乎還是兒童。
不知道他的童年,是如何成長的。
父母疼愛,卻遭所有人的妒忌,他的童年,應該不好過吧。
楚綺絲毫沒有註意到,自己盯著顧瑾之,發了呆,眼眸了的憐憫,叫他瞧得一清二楚。
他蹙眉,推了她一把。
“哎,相公?”她回過神來,呆滯地去看他。
“下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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