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的楚溫玉稍微收斂一些，但舉手投足間都是引人矚目的美。
無論是摩挲著折扇的骨節分明的指尖，還是眨動眼睛時那纖長的白色睫毛，以及刻意坐到蘇谷雨身旁之后，身上散發的若有似無的醉人香味，都叫蘇谷雨很難把持自己。更別提什么堅定意志，捍衛自己本就搖搖欲墜的尊嚴。
蘇谷雨甚至想，楚夢舟將楚溫玉封印，是不是楚溫玉長得太勾人了，放楚溫玉一只妖在外面走，容易被劫色。封印成一條小蛇，雖然有性命危險，但至少能保證身體的純潔。
“告訴我，我該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只要你不生氣，不管我做什么都行。”楚溫玉的聲音磁性而緩慢，帶著一絲勾人的溫柔。
聲音進入蘇谷雨的耳朵裏，勾得他心頭癢癢的。
真是一條磨人的小蛇精。
“我不知道。”蘇谷雨這話是真的，此時此刻，他心很亂，“你說我跟你是天道承認的……道侶。”夫妻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但你沒經過我允許就決定了我的人生，這讓我感到很不公平。”
雖然小白蛇的人形長在他的審美上，如果正常關系開始，蘇谷雨也很難把持住自己。
“我有時候甚至會想，我喜歡你，究竟是因為契約，還是我真的對你有感覺。”這讓蘇谷雨感到困惑。
“你對我，有感覺？”楚溫玉看向蘇谷雨，眼內清明。
蘇谷雨看到楚溫玉的雙眼，便明白楚溫玉沒有相同的困惑。楚溫玉并不喜歡他，或許有朋友間的那種依賴，但絕對不是蘇谷雨對楚溫玉的那種見色起意。
這種意識如同一盆冷水，將腦袋裏的熱澆了個徹底。
蘇谷雨轉過頭，不想再看楚溫玉，哪怕楚溫玉再怎么好看。
他無法接受自己一廂情愿地對另一個人無條件地付出。他認為愛情最重要的部分是自己，只有保證自己足夠優秀，才有愛別人的資格。
人和飛蛾都一樣，是逐光的。
“喜歡我讓你感到不開心，是嗎？”楚溫玉不確定地問。
蘇谷雨重重嘆了一口氣，腦袋不再如剛才那般發熱。
他依舊背對著楚溫玉，看著那面白玉墻壁，道：“我只是覺得，你對我沒有那方面的感覺，大可不必與我結為道侶。我們可以當過命的兄弟。我覺得我們當兄弟也挺好的。”
他覺得道侶這個稱呼，實在有些別扭。
或許是楚溫玉長得太符合他的喜歡了，以至于蘇谷雨很難控制自己。
“我……還是有些感覺的。”楚溫玉說。
聽到蘇谷雨對他有感覺，他其實是開心的。
從小到大，楚溫玉不缺愛。楚溫玉還沒破殼就被楚夢舟寵著，破殼之后長得好，天資卓越，有很多妖修都想收他為徒。很多雌性妖魔看到他，便想與他繁殖下一代。加上血脈的優勢，楚溫玉并不缺道侶候選妖。
甚至，在尋找各家族救他父親時，就有大家族的女兒主動提出與他結為道侶。結為道侶后，作為親家的大家族會想辦法救楚夢舟。
楚溫玉曾心動過。那大家族的最高修為是大乘期，并且與各族關系不差。如果愿意出手，再找其他妖族幫忙，似乎真有能與魔域尊上匹敵的能力。
但楚溫玉還是拒絕了。
他過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關。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并不喜歡那位姑娘。
但蘇谷雨的喜歡是他想要的。
哪怕只有很零星的一點，都能讓他感到溫暖。
或許蘇谷雨的修為很高，也或許是蘇谷雨的性格很好。楚溫玉也說不出為什么。可有些事情，其實就是一瞬間的沖動，沒有太多理由。
楚溫玉見蘇谷雨仍舊背對著他，繼續說：“就是你的臉還是我的模樣。我看到就有那么些許……就是……我不是那么喜歡自己模樣的那種妖。”
楚溫玉知道自己的臉好看，但看到自己的臉就會冷靜下來，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這與跟蘇谷雨結為道侶時的想法不一樣。
那時候楚溫玉不在意蘇谷雨的容貌，只是想要蘇谷雨陪伴，不希望修為極高的蘇谷雨離開他而已。
蘇谷雨：“……”
蘇谷雨很少照鏡子，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還有易容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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