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他們光知道三舅和小舅要演出，不知道在哪演出，以前沒回家過年的時候，跟家裏說要跟師父演出，家人習慣了。

嗑著瓜子說著話，冷不丁在電視上看見三舅和小舅，姥爺壓根不相信！

跟佟嘉月說：“嘉月，你快來看，這倆人跟你舅舅找的真相，連名字都一樣！”

佟嘉月黑線：“姥爺，您自己兒子都不認識了？”

姥爺唰的一下站起來：“真的是文武跟雙全？”

他咋這么不相信呢！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舅舅們之前跟我打招呼的，因為他們接到通知有點晚，這個節目臨時加進去，是個備選節目，很有可能上不了，但他們要當做正式節目彩排，還要在后臺候場，兩個舅舅讓我保密，所以我就誰也沒說，怕說早了你們白高興一場。”

二舅替佟嘉月描補：“對對對，嘉月不是不相信大家，說早了白高興一場不說，萬一走漏消息讓老三老四上不到電視就壞了！”

姥爺心跳的很厲害，頭也有點暈。

沒想到啊沒想到！

他陳愛國也能有今天，這兩個曾經學都不愿意上氣得他拿著燒火棍追著到處打的熊孩子，一度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面朝黃土背朝天過一輩子，一眼望的到頭。

竟然還能有今天，多光榮啊！

在春晚上說書，這也算是文化人了嗎？

他捂著胸口激動的喘著大氣，超級欣慰的看著好孫女嘉月。

這一切是怎么來的？

他心裏明白的很！

沒有嘉月就沒有老三和老四的今天，不管是對說書感興趣，還是跟嘉月一起考試遇到了名師，哪一樣少的了嘉月！

他順著二舅的話說：“對，老二說的對，這事不怪嘉月瞞著，嘉月做的對！要我我也瞞著，嘉月！以后還這樣，改瞞就瞞，咱家不怪你！你不想說的一定有不說的道理！”

誰還敢怪嘉月來著？

誰也舍不得！

一家人早早的起床，起的越早代表越勤快。

二舅帶著嘉月放鞭炮，喜氣洋洋的迎接新的一年。

早起就要早吃飯，姥爺不愿意先吃，非要等三舅和小舅回來一起吃。

佟嘉月知道，除了三舅和小舅，姥爺心裏還盼望著大舅，不然姥爺為什么光說要等小舅，不說一家人就是要齊整了才開飯？

沒有大舅，怎么能叫齊整呢！

當然，一大家人裏頭還有陳念珍，佟嘉月選擇性遺忘。

三舅和小舅回到家的時候，要天亮了。

兄弟兩人穿著一樣的中式長袍，臉上還帶著表演的妝容，帶有一種清雅的書卷氣，像是民國片裏的男主角，好看的不得了！

兩個人進了院子，快速的邁進前廳，動作一致的跪在地上，給姥爺磕了一個頭。

“爹，我們給您拜年了！”

“爹，這些年，您辛苦了！”

姥爺自然辛苦，又當爹又當媽的，那么窮那么累的拉扯幾個孩子。

但是姥爺不覺得辛苦，孩子有出息，他做什么都值！

他就是心疼老伴，孩子她啊沒福氣，走的早！

跟著他吃了一輩子的苦，一點福都沒有享，最后的日子裏全是擔驚受怕，沒的時候一定是怨他的。

姥爺也怨自己！

如果他知道佩蘭被帶走，過的是這種受虐待的苦日子，當初說什么也不答應送人！

大過年的不興哭，姥爺仰著頭，將眼淚給憋回去，親自扶兩個兒子起來。

“文武，雙全，你們兩個有出息了，你們娘在地下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能不能跟師父請個假？哪怕回去給你們娘燒點紙磕幾個頭，讓她知道你們長大了，出息了，讓她在地底下放心。”

三舅和小舅一人抱著姥爺的一只胳膊，哽咽道：“行，爹，我們知道了?！?

“佩蘭啊！”姥爺對大姨招招手。

大姨上前，三舅將自己的位子讓出來，大姨接著攙扶著姥爺。

姥爺腿腳利索，不至于走動讓人攙扶的地步，但是大家都看出姥爺很難過，情緒很激動，怕他有個萬一，不敢松手。

大姨帶著姥爺往椅子上坐：“爹，我在這。”

姥爺慢吞吞地坐下，拍著大姨的手說：“佩蘭，你娘去的時候，除了你兩個剛出生的弟弟，最掛心的就是你，你跟文武雙全一起回去，再跟你娘磕個頭，告訴她你現在好好的，以后嘉月給你養老，跟你娘說，爹給你留錢，讓你一輩子吃喝不愁，小時候爹沒養你，你老了爹養你，一直養到你走的那天，一直讓你過好日子?！?

大姨跪在地上，將頭趴在姥爺腿上：“我知道了爹，我回去！我跟弟弟一起回去!我給娘磕頭，我跟娘說我好好的，我現在好的很，有爹疼，有嘉月照顧，讓娘不要擔心我?！?

姥爺吸了吸鼻子，說了句：“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然后讓佟嘉月把他的大包拿出來，開始發壓歲錢。

每個孩子都有，大姨二舅三舅小舅，二舅媽小姨夫全都有，佟嘉月的最大最厚。

發完之后，包裏還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