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安靜，詭異的靜。
二人四目相對，雖不發一語，但心照不宣。他們都清楚，這種二取一的選擇，已不是選擇，而是逼迫。
因為，她明知宇文清會選什么，正如他明知楚煜會選什么。
可他還是這樣做了，所以，她也會同樣去做。
久久的靜。
他終于一聲長嘆：“公主殿下，你何必非要如此？”
“你說呢？”她看著他，目光很冷，“殿下以為，我是什么樣人？你為了自己，算計到我頭上，害我父兄罹禍，我會善罷甘休？”
他苦笑。
“你既想與我聯手，就別想比我好過！我知道你在乎太子，不愿與他兵戎相向。我又何嘗愿與楚煜兵戎相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殿下加諸于我的，也該親自嘗嘗，你我才算扯平！”
他默然半晌，嘆口氣，苦笑：“公主擺的這一道，確實夠我嘗了。如今我對抗的，已不單是洛王，而是整個衛國。”
“以殿下之能，就算天大的事，也可迎刃而解。”她一哂，說得十分輕巧。
“解是能解，不過……”他忽然看她，神情微妙，“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如要脫困，仍須公主幫忙。”
“如果我不答應呢？”
“公主已經答應了。”
她一愣。
燭光搖曳下，他笑得莫測高深。
那雙眼眸映了燭光，似幽潭泛起漣漪，漾啊漾的，漾得她有些發眩。
她猛地驚覺，猛地起身。
他卻比她更快。
眼前一花，他已閃到她身邊，并指點她肩井穴。她疾側身，反掌揮出，力道竟弱得像沒有。
掌風掃滅了燭火，掃到他的衣袂。
房內陡暗。
他堪堪避過她一擊，兩人交錯的剎那，他雙手齊出，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變故太突然，也太意外。
電光石火之間，她兩手已被牽制，內力快速流散，竟不知何時中了毒。
她大驚，立刻去咬口中藏的藥囊。
兩個人貼得極近。
黑暗之中，他緊盯她的舉動，不敢錯過絲毫。她的嘴剛動，他也動了。他忽然低頭，張口咬上她的嘴。
嘴上一疼。
她不由倒吸口氣，藥囊未及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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