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季璽來說，此時他無疑是行進到了人生最巔峰的地方，繁花似錦、烈火烹油也不過如此，他一邊期待著光明的未來，一邊享受著過載的幸福。
沒過幾天炎一就出院了，他的手恢覆良好，大約是因為炎一本身就是一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身體素質(zhì)正處在頂峰，所以這次的傷并沒有造成過多的影響。因為是工傷，所有治療費用都由軍隊報銷。他的手表皮雖然勉強長好了，但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做強力動作，免得拉傷到裏面剛長好的脆弱組織。
季璽之前一口氣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反正黃淮袁是個不管事的，季璽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工作全扔給了王誠和陳光達這兩個工作狂，缺了他，整個連隊依舊正常規(guī)律地運轉(zhuǎn)著，絲毫沒有因此而亂套。
對外他的說法是自己那天吹了風所以感冒了，反正沒人會來他家特意核查，更不會知道季璽其實天天和炎一呆在一起。
季璽回到公寓后立即就被收件箱堆積如山的信息和文件淹沒了。他不過短短離開了不到一禮拜，王誠和陳光達竟然每天都寫了詳細的工作報告發(fā)到他這裏，甚至還早中晚各拍了一張帶人巡邏的照片，連中午飯吃了什么菜花了多少點數(shù)都標註地一清二楚。
季璽簡直驚了。
人家都費心寫了，季璽不認真看倒也不好意思，他花了整整一下午把這些文件都處理完，給王誠和陳光達回完消息，才摸著自己酸疼的肩頸起身伸了個懶腰。
他正想給炎一發(fā)條消息，門鈴就響了。
季璽喜滋滋地看著門口的炎一：“你怎么知道我正要找你呀？”
炎一沒回答，只說：“去吃飯？”
季璽跟炎一一起走到電梯間去等電梯。
季璽驀地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到這棟公寓的時候，有一男一女也在他們這個位置等電梯，當時他們就是在討論炎一，季璽依稀記得那個女人說，這世界上沒有人不想睡這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現(xiàn)在就在自己身邊，自覺地等著和自己一起去吃晚飯。
季璽心裏油然升起一種驕傲和成就感。
電梯來了，他像之前柳萌挽著白其桓一樣，挽著炎一的手臂走進去。
他莫名地想到，如果這樣的動作代表“女朋友”的話，那自己應(yīng)該是炎一的男朋友吧。
雖然他對這個象征著伴侶概念的詞尚有些一知半解，但似乎在漸漸理解了，季璽憶起很早以前，炎一曾對他說，人只有愛對方，才會想和他共度一生。
他想，自己若是有資格選擇那個一同度過余生的伴侶，那這個人一定是炎一。
如果這就是喜歡，就是愛的話——那他應(yīng)當是愛炎一的。
重新回歸工作的前一夜，他們在另一家別具情調(diào)的餐館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稍微喝了點醇香的葡萄酒，帶著一點點亢奮的微醺，然后慢悠悠地迎著舒爽的晚風散步回來。
炎一送季璽回房的時候季璽還有點依依不舍，他抱著炎一不讓他走，再次用帶著撒嬌的口吻懇求道：“我們真的不能一起睡嗎？”
之前在治療所的時候，因為床位有限，他們回到了最初同塌而眠的狀態(tài)，這下驟然分開，季璽就像從天堂落到了人間，反而更加不習(xí)慣了。
炎一頓了頓，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他才艱難地慢慢說：“還不能，我走了。”
好像這是一個多么困難的決定似的。
季璽表現(xiàn)出有點失落的樣子，他眨了眨眼，問：“那什么時候才可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yīng)我。”
炎一長嘆了一口氣，那一聲包含了太多季璽不明白的覆雜情緒。
“會給你的。”他低沈著嗓音，一字一句地緩緩說，“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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