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鶯姨娘恨她無可厚非，但有些道理我只講一次。”她用聲音止住了鸝歌放在嘴邊的話，“你們的任何悲苦都是如今的身份帶來的，天底下任何奴才都是受主子呼來喝去的，主子不仁，奴才才會凄慘不成人樣，拼命依靠這種主子永遠都是飲鴆止渴，唯有脫離才是上上之策，你，還有鶯姨娘，還有媛姨娘，乃至整個國公府的小妾，誰才是帶給你們苦難的根源，你得分得清楚，便是為了爭口氣，那放不下的仇恨也要放，就是生吞硬咽也得拋諸腦后。”
“或者說，你想在國公府做一輩子的奴才，那我以后不會再幫你半分。”
鸝歌恍然，這才撲在地上道：“主子我錯了，我被當下的恨迷昏了頭，我不會了！”
“你能明白就好。”
鸝歌不是蠢笨的，但無論什么樣的人，面對自己的恨有時都是無法遏制的，三夫人利用的也就是這一點，利用這實實在在的恨，去讓兩個人斗得兩敗俱傷，幸好發現的及時，否則等二人斗起來了，再醒悟，再想回頭都難了。
回去過后，姜若華也沒有閑著，她開始翻看甘允升送來的賬目，還有整理好的近來情況，馬場的生意不錯，來賭馬的富家子弟不少，再通過馬場往酒樓茶館等店拉客，營收的確不錯。
再便是姜若華最為關心的一點。
瀛王殼子裏換了人，卻未必就代表著一切都結束了，鏟除那些對國公府不懷好意的人，她是勢在必行的，但她只是女子，不可能如男兒那般入仕，能打聽情報的方式就只有這個方法。
但初期效果不出意外，效果甚微，基本上沒有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昔日瀛王做事一向小心，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是姜若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她需要人手，需要擴張自己的實力，三不管地帶那些吃不起飯的人，是姜若華的首選。
沒有人管那裏的人，包括官府也盡可能避開那裏，那裏充斥著乞丐流民，甚至還有連身份都沒有的人。
這些人，只要給上一口飽飯，就能做不少事情。
姜若華讓甘允升去安排此事，雖說過程有著些許坎坷，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成果總是一點點積累的，輾轉花了些功夫，便已見起色。
雖說只是初步的，但也足以讓姜若華高興了。
而有了錢，有些門路便在她面前清晰可見，回想了下夢境，眼下她要做的，是需要給自己弄到一個不輕易受到威脅的身份，以及如何才能讓三夫人大權難握。
小打小鬧到這裏，三夫人再是相信她，也不得不精打細算起來提防她了，也是時候讓三夫人放松警惕，再予以重擊了。
至于身份，國公府的小姐還不夠，但她也不打算再與皇親國戚結親，故而……她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得世人讚譽的契機，只要有了不可撼動的功勞傍身，她就一定能給自己賺一個郡主回來。
而機會是要等的，姜若華不怕，為了她的目的，她會不厭其煩的去等待。
再回宮中伴讀，恰逢上今年第一茬菊花綻放，各個品種萬紫千紅競相綻放，恰逢前朝有喜事傳來，便決定借賞菊之名大宴一場。
姜若華寫完了最后一張字帖，揉了揉肩膀聽著宮人來報，與尚陽公主對視一眼，有一個網可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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