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不舍得？”凌霄煜突然問道。
沈清昀沈默了，不舍自然是有的，可有些事情卻又漸漸脫離了掌控。
自從凌霄煜當(dāng)著昌國將士的面說要玄帝讓出皇位的時候，沈清昀其實已經(jīng)料想到了今日。
凌霄煜不是景帝，在帝王眼中，凡事只有真正掌握到了自己手裏才會安心，否則一切都是虛妄。
當(dāng)初他肯聽從凌霄煜的建議將自己留在江國不過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玄帝對他的態(tài)度，他以為玄帝在一開始便以十五座城池想要贖回去的人，在未來的交涉中一定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可事實并不是這樣。
玄帝這段時日其實一直沒有放棄與江國的交涉，但條件卻一直在掉價。
景帝悔不當(dāng)初，便想趁著沈清昀在手，能撈點什么就是什么，可他又不想無緣無故隨了玄帝的心意，于是想讓凌霄煜在沈清昀身上動點手腳。
沈清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然后凌霄煜又問：“回去之后，會想我嗎？”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溫和。
沈清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凌霄煜，不免有些心酸，想說句今日有酒今日醉，然而卻沒能說出口。
可又覺得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不說明白也不太行。于是道：“我們就是個止步于此的合作關(guān)系，當(dāng)斷就斷，這是我知道的，也是殿下該明白的?！?
凌霄煜不說話了。
而沈清昀卻在這短暫的沈默后迅速調(diào)整好了情緒，“我吃飽了，咱們走吧！”
他起身，卻突然被凌霄煜拉了一下手臂，接著，人被他禁錮在了懷中。
凌霄煜還維持著坐姿，于是看向沈清昀的時候，便成了仰視的角度。
他仰著頭，露出好看的唇形與下顎線，“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只是合作關(guān)系？”
沈清昀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實在傷心，特別是看到這樣的凌霄煜。
想到不日便會離開江國，離開這個人，他就覺得沒來由的心疼，那些不好聽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不是。”他只能敗下陣承認(rèn)。
“那你告訴我，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沈清昀在凌霄煜的質(zhì)問中，微微俯身，情不自禁吻上了他的眉眼。
他說：“是希望你一生順?biāo)欤桨蚕矘返年P(guān)系?！?
凌霄煜撫過他的后腦，按住他要起身的動作，加深了這個吻。
之后微微偏開些許，啞聲問道：“順?biāo)斓娜松校瑫心銌幔俊?
沈清昀垂下眼皮，似是輕嘆一聲，滿眼都是苦澀。
只聽凌霄煜又接著問道：“之前說是要做我的暖帳隨侍，可這么久以來，我們兩個，究竟是誰暖了誰的帳？”
“沈清昀，你就想這樣走了嗎？”
“之前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諾，難不成都是假的？”
那一句句，無不叫他心緒激蕩。
良久，沈清昀伸出手，撫了下他微仰的臉龐，在他耳垂上輕輕揉了揉，“你這記性倒是好。”
“我說的話，從來都作數(shù)?！?
“你等我，待我回了昌國，許諾的必定一件不少都給你?！?
“除了你自己對嗎？”
凌霄煜望著他的眼睛，那是一輪如同皎月之光的眼，此時眼底卻仿佛深邃的夜空，“我有沒有說過，不需要你做那些，我只想讓你答我一句，想不想回去？”
沈清昀緘默，不語，然后低頭吻他的側(cè)臉，摟過他的脖頸。
在深夜中，混著酒香與他纏綿，他將自己溺進(jìn)這片愛.欲徜徉的海洋中，不死不休。
凌霄煜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角印上一吻，眸色幽深，“回答我?！?
沈清昀被捏得有些疼，卻掙脫不開，只好輕嘆一聲，“不想又如何？”
“只要你不愿意，沒人能逼你?！绷柘鲮险f。
沈清昀被人禁錮住無法動彈，聞言輕輕戳了一下凌霄煜的胸口，“那現(xiàn)在究竟是誰在強迫我？”
凌霄煜眸光溫柔，放開他，將人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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