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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債（2 / 3）

阿芙拉再三跟她保證，她這才好歹離開藥劑室。

只有阿芙拉自己知道，在知道裏德爾對她的“宣判”前，這恐怕不會是她的唯一一個不眠之夜。

像極了閣樓上的那一幕。

大蛇冰冷的鱗片和間或吐出的信子剮蹭著她的皮膚，只待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就能夠左右她的生死，而后讓她理所當(dāng)然地成為它的腹中美食。

一切都仿佛在輪回，這讓阿芙拉感到無比嘲諷，更覺得她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

認命吧。心中有個聲音對她說道。

既然她已在萬千個輪回中以各種慘淡的方式死去無數(shù)次，那么這一次，或許也不會例外。

阿芙拉靠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任思緒隨著黑水一般的夜幕下沈。

不多時，莉莉安卻再度推門進來，神情慌張：“小姐……”

她扭頭看著她：“怎么了？不是去休息了嗎？”

莉莉安吞咽了一下，出于恐懼而下意識將聲音壓得很低：“有人回來了，我聽到動靜就趕緊過來了，好像是……裏德爾先生，還有其他的人。我可不想獨自和他們待在外面!”

已經(jīng)超過午夜十二點了。會在這么晚來叨擾這座莊園的人，也就只有莊園的主人了。

莉莉安想到白天維爾塔寧說的話，不由擔(dān)驚受怕地問道：“先生不會上樓找不到人，因為這個發(fā)脾氣吧……畢竟今天出了事，他還沒有確認過你的狀況……”

他怕是想直接確認她和這場陰謀有沒有關(guān)系吧。阿芙拉自嘲地想。

裏德爾的態(tài)度確實很奇怪。外面非常安靜，他似乎沒有上樓，也沒有讓人喊她出去以第一時間確認她的安危，但是同樣的，他也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處置。

維爾塔寧說下午有人去給裏德爾傳信時，他在外面的行動就中止了，可是多出來的十個小時的時間，他去做了什么？

此時此刻，他究竟又想干什么？

這么耗下去不是辦法，何況還有一個莉莉安在旁邊抖得如同篩子樣。

事已至此，無法改變。與其坐以待斃，阿芙拉決定出去看看。

莉莉安大氣不敢出地跟在她身后，看見穆勒也站在那裏，頓時更不想過去了。

眼前的場景出乎阿芙拉的意料。

她的腳步聲很輕，落在地毯上時更是讓人幾乎不察。裏德爾回來后喝了酒，然后似乎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裏睡著了，現(xiàn)在他靠在沙發(fā)上，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她不知道是什么讓他累成這樣。

托馬斯站在一邊，和她對視了一眼，但也不能透露任何有用的情報給她。

所有能在明面上看到的信息都彰顯出略顯慘烈的事實——桌上丟著一只沾滿鮮血的魔杖，但不是他們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而是艾略特的。

阿芙拉曾將他上一支魔杖親手折斷，又在今天下午剛搶奪過他后來新配的魔杖，對于它的特征和材質(zhì)可太熟悉了。

盡管不清楚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看上去今天有不少意想不到的人都和她一塊倒了霉。

裏德爾的手上很干凈，這應(yīng)當(dāng)是那塊被丟在地上的帕子的功勞——上面同樣沾著血跡，可能剛剛被他用來擦拭手指。

她看到了裏德爾的傷口——深深一道印在眉骨上，血跡順著他的輪廓淌下來，又干涸住，他未曾清理過。醒目顯眼，不像他的痛處，倒像是直白簡明的證據(jù)，提醒著她欠他的債。

她輕嘆一聲，要走上前，被穆勒靠近攔了一下，托馬斯用眼神將他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