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一顰一笑總傷情(3)

次重踮起腳尖，一直堅持著向趙煦的方向舉起手臂，直到高舉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大掌握住。

“小一！我怕極了，我怕你像上次一樣丟了?！壁w煦一把攬住小一，將她緊緊地扣入胸膛。小一還未向趙煦訴說自己心中的懼意，趙煦卻先開了口。

小一攬過趙煦的背，手卻觸到了趙煦脊背潮濕的汗意。這正是隆冬季節(jié)，他怎的就流了這么多汗，濕透了棉衫。小一伏在趙煦的肩頭，不再說話。

待小一和趙煦都冷靜下來，他們才發(fā)現(xiàn)丹兮也不見了。剛剛?cè)肆魈珦頂D，護衛(wèi)們也都被擠散了。眾人到處尋覓著丹兮，直到尋至一個人群稀少處才發(fā)現(xiàn)她。

“丹兮，你沒事吧？”見丹兮直直地站原地不動，小一走過去關(guān)心地問她。丹兮搖了搖頭回說聲沒事兒，就跟著眾人一起回去了。

丹兮跟在小一身旁，默默地走著。

就在剛剛，丹兮被沖散混進人群之中時，沒了任何依靠。她聽到了趙煦的聲音，但那僅僅是在呼喚著小一的聲音。她也能看得到趙煦和小一高舉的手。但她誰都抓不住，也誰都不能抓住。

她只能用手臂擋住自己的頭自己的臉，在人群中被推來攘去。會被人擠到哪兒？她也不知道。丹兮眼看就要堅持不住倒地之時，卻被一雙手從身后扶住。

丹兮回頭一看，是個帶黑色修羅面具的男人。丹兮瞧著對方猙獰的面具，心中卻沒有畏懼之感。那人將丹兮扶穩(wěn)，帶她到了個人群稀少的地方。

是熟悉感，帶著修羅面具的男子給他一種天生的熟悉感。丹兮想，這個面具下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副面孔。

丹兮慢慢伸手摸向修羅面具，想揭開看看它的主人的臉。面具微微掀起一點，男子出手制止丹兮。

面具男子抱拳做了一揖，轉(zhuǎn)身就離去了。

“是你嗎？”

男子沒答就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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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上） 唯盼一舉平胡虜

深夜，小一被談話聲吵醒。伸手摸了摸身旁的床鋪，還是溫?zé)岬?，只是人已不在了?

“皇上，邊關(guān)急報，臣不得已才深夜打擾。”

“什么事，小聲些說吧?！壁w煦坐在偏室的軟榻上，對身前的人輕言。

“皇上，邊關(guān)急報，平夏城被西夏攻占?！?

“什么？”

……

趙煦腳步輕緩地進入寢殿，見小一的眼睛閉著，呼吸均勻，只被子有些滑落，露出了肩頭?，F(xiàn)在仍是嚴寒天氣，室內(nèi)并不多熱，趙煦就為小一向上攏了攏被子。

只坐了一會兒，趙煦就起身離去了，掀開垂簾，裏面的小一卻出了聲：“外面冷，披件厚裘再出去吧?！?

趙煦聽聞高興地應(yīng)了聲，待披上厚裘后才卷簾出去。

小一從床上坐了起來，用被子圍住自己，她抬眼望了下窗戶，外面仍是月色濃重，她卻再沒了睡意。

去年夏秋之際，趙煦因為夏人的猖狂挑釁，發(fā)兵攻打了西夏，很快取得了勝利，并在兩國邊地設(shè)了平夏城。如今，西夏兵馬傾勢南下，現(xiàn)已攻破了平夏城，且還有再繼續(xù)南侵的趨勢。

小一不懂軍事，但她明白，南方的戰(zhàn)士要在北方的冰寒中贏得生機，有多難。因為寒冷，連兵器都會握不住的南方士兵與習(xí)慣了寒冬的西夏兵相戰(zhàn)，優(yōu)勢利弊一眼就定分曉。

趙煦剛剛擔(dān)憂的就是這個問題。關(guān)外北地今年冰寒嚴重，各地又現(xiàn)干旱。西夏人為了生存必定不顧一切搶奪生存資源。此次他們選在季節(jié)作戰(zhàn)，也算是破釜沈舟，背水一戰(zhàn)了。

還有一個相當(dāng)嚴重的問題，西夏軍隊善騎射，而大宋軍隊皆為步兵。要想供養(yǎng)一個騎兵，要花費掉供養(yǎng)五個步兵的費用，銀子是關(guān)鍵。這些年的還利于民，其實趙煦的國庫裏銀錢寥寥無幾。

“夏人集五十萬眾深入吾境，最多不過十日，攻占一二個砦子。無非是想得些供給應(yīng)付過這個嚴冬。我們?nèi)羰谴藭r強攻，怕是會損兵折將，低落士氣。

但是，我們大宋不能再給夏人侵占的機會了，一次又次，真的不將我大宋放入眼中！

朕打算即刻組建平夏騎兵隊，嚴加訓(xùn)練，待雪化回春之時就討伐西夏，將其傾巢掀覆！”

下面的臣子聽到趙煦的這段話后均不敢喘息。

趙煦巡視了一番臺下，繼續(xù)說道，“邊關(guān)現(xiàn)在就交給承制趙宗銳，派些偏北長大的士兵去支援，保證將西夏軍控制在沒煙峽外就可。

至于伐夏騎軍，你們何人愿為先鋒？替朕訓(xùn)練這只軍隊？”

朝堂之內(nèi)頗為安靜。趙煦深吸幾口氣，“真想一擊即成，就必須先會忍耐。做人做事都是這樣……”

趙煦的這句話，不知觸動了朝中多少人的心?，F(xiàn)在的朝臣，多數(shù)是新政的支持者，但是他們當(dāng)年全都遭到了高太后及司馬光等舊黨的強烈打擊。整整八年的時間，全部都是在打擊壓制下過活，忍耐對于他們來說，全都不陌生。

“皇上，臣有個人選推薦?！闭f話的是宰相章惇，“渭州章楶，為人勇猛，善用兵，且宿恨夏兵。臣以為此人當(dāng)能勝任討伐先鋒。”

“章楶？”

見趙煦念及名姓，章惇又解釋道，“不瞞皇上，此人與微臣是同宗，但微臣推舉此人，全是因其才勇過人，并無其他私心?！?

“好，既然宰相極力推薦，那就任章楶為左先鋒，郭成為右先鋒，二人此月只需悉心練兵，于雪化回春之日討伐西夏……組建騎兵隊所需的餉銀，朕稍后會撥給他們?！苯袢仗鞖忸H好，在陽光的照耀下，朔風(fēng)并不像往日一樣刺骨。小一站在樓臺上，看趙煦在練兵場中檢閱新兵。她的身旁還佇著一個人——皇后劉碧兒。

是小一身旁的這個女人幫趙煦解決了國庫匱乏，餉銀短缺的愁事。

那幾日，趙煦愁眉緊蹙，心緒焦急，苦于從何處籌集這筆組建新軍的銀響。后宮中卻傳來皇后要召京城中王公貴胄的家眷夫人來宮中聽曲的事。

那些富貴太太們聽聞他們的國母皇后娘娘召喚，自然高興應(yīng)宴。且個個都打扮的富貴華麗，怕失了顏面。

劉碧兒在曲子間歇時，喚婢女取出一箱東西。眾女眷覺得有香氣襲來，便舉頭去望。原來是劉皇后將一盒香粉取出，捻了些粉末吹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