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交出去，我們?nèi)麐尩玫姑埂！眹鍞Q著眉毛看著躺在地上喘息的女人，“說，他去哪兒了？”

女人只是抽泣，卻不說話。

“你要是不說，”國叔的口氣變得越發(fā)陰狠，“我就剁了你的手指頭，再把你的皮一小塊一小塊地剝下來，你信嗎？”

女人“嗷”地慘叫一聲——她真被這句話嚇到了：“他，他說，他說，他要去香港……”看來國叔的恐嚇起了作用。

“放你媽屁，五百塊錢就想去香港，他走著去呀，操，蒙誰呢？說實話！”

“我……他……他說，他說……”女人終于哭出來了。

“少他媽給老子裝蒜！”國叔劈手給了女人兩記耳光，“他說什么？”

女人強(qiáng)咽下哭聲：“他說，他去找阿盛……”

阿盛，這個名字讓他心裏一緊，再看國叔也有些疑惑：“找阿盛？他認(rèn)阿盛？”

“嗯……”

“他怎么認(rèn)識阿盛的？”

“每次那些姑娘不都是他帶給阿盛的嗎？”

“真他媽會鉆空子。”國叔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那個……”他小心地插嘴，“我應(yīng)該認(rèn)識阿盛吧……”

國叔看了他一眼：“你問誰呢？”

“我如果不認(rèn)識阿盛，你們應(yīng)該也不會給我看他的照片吧。”

“少他媽給我裝孫子，你……”國叔開始挽袖子。

“你們現(xiàn)在不是在找她男人嗎？”他實在忍不住了，“他男人應(yīng)該是找了阿盛吧，你們找不著阿盛，我又認(rèn)識阿盛。你們要想找到他男人，只能從我下手吧。”

國叔看了他一眼：“你？”

“我可以幫你們找到阿盛。”他喘了口氣。

“你想起來了？”國叔似乎完全不相信他。

“嗯，”他看著國叔，“隨便你信不信，我記得阿盛的一點事情。”

“什么？”

“我記得阿盛和小玉在一起……”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記得，我在沙發(fā)上坐著，阿盛帶著小玉從外面走進(jìn)來。”

“然后呢？”

“然后阿盛出去了，小玉留下來，再然后，我還沒想起來。”

“這他媽能管什么用，你別給老子扯淡。”

“不不，你讓我再想想，我好像，好像……”他一邊說，一邊閉著眼睛不住的晃腦袋，似乎很痛苦。

“媽逼的，又給老子裝蒜。”國叔對黃毛說，“看好他們兩個！”

“國叔……”黃毛面露難色，“再給我一把銬子吧，要不然，她……”他指了指仍然趴在地上的女人。

“廢物，連個娘們都不會看。你不會一把銬子銬兩個人？”

“哦……”黃毛唯唯諾諾地答應(yīng)了一聲，把女人從地上拽起來靠在他身旁，然后把他左手上的銬子打開，銬在女人的右手上，但手銬的鏈子還在架子上掛著，這樣一來，倆人更跑不了了。

“好好看著。”國叔扔下這么一句話，走了。

這一來，他倒覺得稍微舒服了些，畢竟一只手被解放了出來。

黃毛把手銬的鑰匙放進(jìn)褲兜，又把那柄彈簧刀拿了出來，繞著他們倆來回轉(zhuǎn)圈，似乎誰要不老實，立刻就會挨上一刀。

他扭頭看看女人，嘆了口氣：“真沒想到，最后跟你銬在一塊了。”

女人她光顧著哭了，沒聽懂他是什么意思，迷惘之下扭頭看了他一眼。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女人原本化了很濃的妝，現(xiàn)在這么一折騰，已經(jīng)全花了，連口紅帶眼影，加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然而他卻顧不上別扭，眼下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微妙的情形：自己還記得阿盛和小玉，國叔他們認(rèn)識小玉，而眼前這個胖女人的丈夫卻和阿盛有聯(lián)系，似乎這些碎片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個并不完整的輪廓……

想到這裏，他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絲希望：“你也認(rèn)識阿盛？”

“我？”女人的智力顯然不怎么好，完全轉(zhuǎn)不過彎來。

“閉嘴！”黃毛一邊大聲吼著，一邊湊了過來，手裏還把玩著那把刀。

他倒沒把黃毛太當(dāng)回事，在他眼裏，這就是個下三濫，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而女人卻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恐懼，她眼睛圓睜，似乎不知所措。

而黃毛似乎被女人的表情挑起了某種情緒，居然把刀刃放到女人臉上刮了兩下：“怎么，不舒服，還是不痛快？”

女人越發(fā)害怕，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你……”

黃毛忽然開始笑，笑得讓人渾身發(fā)毛，一邊開始說：“現(xiàn)在你那死鬼老公救不了你了吧？蠢貨，那種事情也敢干……”

那女人的身軀忽然開始扭動掙扎，他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黃毛的手已經(jīng)伸進(jìn)了女人的褲子裏面。他下意識地喝了一聲：“干什么！”

黃毛看了他一眼，臉上混合著盛怒與不屑：“你他媽說我干什么，什么東西，別他媽在這兒給我裝好人，再說話把你舌頭給切下來，操！”黃毛一邊說著，手并沒有停下來。

他很惱火——主要是因為黃毛的話太難聽，大喊一聲：“住手！”一邊用能夠活動的那只右手狠狠推了黃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