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你哥沒事
姜妍又呆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起身，伸手按了一下傅聞?wù)鄣募绨颍骸靶≌郏饋戆桑幚硪幌聜冢瑡寢尙F(xiàn)在冷靜下來了，我們?nèi)ド嘲l(fā)上好好說。”
傅聞?wù)垭p手撐著地板慢慢站起來，膝蓋因為長時間的彎曲差點無法伸直，眼前陣陣發(fā)黑，緩了半天才看清東西，出了書房去喊神游的姜妍：“媽，先吃點東西吧。”
姜妍突然反應(yīng)過來：“噢，對，我給你們帶了喜歡吃的，還打算做椒鹽排骨……”
她欲言又止。
傅聞?wù)劾_冰箱門：“隨便吃點好了，現(xiàn)在做起來太……”
“別，”姜妍按住了他拿速食出來準(zhǔn)備加熱的手，“現(xiàn)在讓我做點什么更好。”
傅聞?wù)垡焕悖瑳]應(yīng)聲，但手上力道松了，把東西放回去轉(zhuǎn)身想去洗菜，又被姜妍制止了：“你……你去坐著，這裏我一個人就行。”
姜妍幾乎是哀求地看著他。
傅聞?wù)坌呐K一痛，安靜地點了點頭離開廚房。
盡管早就準(zhǔn)備好了會有這么一天，可是當(dāng)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傅聞?wù)劬拱l(fā)現(xiàn)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一擊，姜妍的每一滴眼淚都像是一根又細又長的針，毫不留情地扎穿他的心臟，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知道姜妍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其實很冷靜，這輩子可能都沒有這么冷靜過，可是等到那一巴掌落下后響起姜妍的哭聲，就仿佛有人伸手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大腦轟然一聲開始缺氧，從尾椎骨開始的一陣陣麻意迅速擴散到背部，再到整個身體，那種熟悉的不安和害怕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收縮再收縮把他牢牢裹住，喘不上氣。
人是一個多么巨大的矛盾體，他想。他知道他不該愛自己的哥哥，可是他還是愛了，他承諾所有的難題都會幫傅知雪解決，可在面對這個難題的時候，他迫切地渴望傅知雪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孤身一人，他害怕、不安，可又慶幸。
至少姜妍說并不厭惡同性戀，這幾乎能讓他覺得什么都有希望了。
他同時又愧疚——這種情緒現(xiàn)在占滿了他的心臟，他愧疚姜妍對他這么好，親手將他從魔窟裏撈出來帶到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盡管這個家沒有爸爸，姜妍這么愛他，從未把他當(dāng)做仇人看待，盡管他的媽媽是破壞這個家庭的罪魁禍?zhǔn)住Ｋ麖那跋Ｍ肋h不讓媽媽傷心，可他終究沒有做到。
手機鈴聲把他飄遠了的思緒拉了回來。
傅聞?wù)酆鷣y去摸手機，掏出來卻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的在響，于是起身尋找聲音來源，終于在姜妍仍在玄關(guān)的包裏找到了手機：“媽！你電話！”
是個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
姜妍正在炒菜，沒聽清他講話，喊了一句：“什么？”
傅聞?wù)圩叩綇N房門口想接了電話放在姜妍耳朵邊上講，不料時間太長，電話自動掛了。
“有個電話……”傅聞?wù)叟e起她的手機晃了一下，“自動掛了。”
姜妍看都沒工夫看：“那沒事兒，說不定是什么騷擾電話……上面顯示的什么？”
傅聞?wù)郏骸熬鸵淮柎a……等等，媽，他又打進來了。”
重覆打過來估計不是打錯了，傅聞?wù)郯聪陆勇犳I：“餵？”
那頭是一個女聲，背景音很嘈雜，混亂的人聲、滾輪滑動還有急促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腦瓜子嗡嗡的：“您好，請問是……傅知雪……家屬嗎？”
傅聞?wù)垡徽蝗桓杏X整個人的血液都在急速降溫：“……是。”
那邊一得到確定的答案便開始加快語速：“是這樣的，病人在南環(huán)三路上出了車禍，現(xiàn)在在a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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