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快要看到大門的時候，西弗勒斯才突兀停下腳步，定睛去看臉上已經流露出幾分不安的紅發女孩。

“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的話嗎？”黑發斯萊特林的聲音裏因為憤怒不自覺帶上了質問的口吻，“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喜歡上詹姆·波特的。”

紅發姑娘的臉瞬間因為小竹馬的質問變得火辣辣的。

她窘迫不安的握住了自己的雙手，吶吶難言。

“我對你很失望，”西弗勒斯下顎繃得緊緊的，“我以為你不會改變你的觀點，畢竟詹姆·波特是那樣的可惡——你忘記了他是怎么伙同他的那群死忠羞辱我的嗎？你忘了——”

“他以后不會了！他答應我要和你做朋友的，他說了他愿意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莉莉語氣急促的說。

“可我沒辦法接受。”西弗勒斯冷冰冰的說。

“西弗勒斯！求你！給他一次機會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和他的感情能夠得到你的認同，你不知道他有多好，我——”

“莉莉，你說這話是在用刀子剜我的心！”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的西弗勒斯反應激烈的打斷她的話，“雖然我從來不說，但我對你的感情你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嗎？我喜歡了你這么多年——難道就是為了從你的嘴裏聽到一句：我不知道他有多好嗎？！”

“哦！西弗勒斯……”莉莉像是被嚇到一樣的往后退了一步。

西弗勒斯臉上瞬間涌現難堪，他抿了抿嘴唇，藏在袍袖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很抱歉，莉莉，這次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我沒辦法認同你和他之間的感情，因為我——”

“西弗勒斯，我，我一直都以為我們是朋友，最好的朋友，”莉莉急急打斷了黑發竹馬的話，生怕他又一次變相告白，“我得和你說，感情的事情從來就不是由人所控制——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想過我真的會對那樣的一個混蛋動心！是的！當我發現自己心情的時候，我比你還要驚訝——可是你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好，從來沒有人那樣的對待我，他為了我愿意付出一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知道我們今年在圣誕節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會——”

“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西弗勒斯無法在面對眼前這雙因為想起往事而變得甜蜜的綠眼睛。他聲音嘶啞的說，“莉莉，我不知道詹姆·波特做了什么讓你以為他愿意為你犧牲生命，我只知道……我才是那個愿意為你付出所有的人，你不知道我有多……”

有多愛你。

西弗勒斯閉了閉眼睛，沒有再把話說下去——因為他在紅發女孩的眼睛裏看到了為難看到了緊張……她沒有為他的告白感到驚喜，也沒有對他的情感做出回應，她只是用一雙歉疚又為難的綠眼睛註視著他——無聲的拒絕他。

眼眶再次酸脹的西弗勒斯忍住想要把女孩緊緊抱在懷裏的沖動，“抱歉，莉莉，我沒有辦法祝福你。”他聲音嘶啞的說，“我很難過，恐怕沒辦法送你去格蘭芬多的宿舍了——不過我想你一個人肯定能行……噢不，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機械的卷了卷嘴角，努力嘗試著勾出一個笑的弧度來，但卻發現千難萬難。

莉莉看著他僵硬在嘴角的笑容，同樣紅了眼圈，她咬著下唇，“對不起，西弗勒斯，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傷害你，我……”

“沒關系，莉莉，你并沒有做錯，”西弗勒斯強撐著讓自己不至于落荒而逃（哪怕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藏起來——就像是曾經被父親托比亞毆打時對床底深處的那種渴望），他聽著自己用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說，“你沒有義務回應我對你的感情，你只是做到了忠于你自己——我雖然沒有辦法祝福你，但是，依然希望你能夠感到快樂。”

“西弗勒斯，是我對不起你，我應該早點就和你說清楚的。”莉莉泣不成聲。

西弗勒斯心中卻冰涼一片。

他回想著那張在雜物間裏嬌艷生輝的明亮臉龐，再對比面前這章慌亂又不安的面容，一抹自嘲的笑從他嘴角劃開——他的直覺沒有錯，他心愛的姑娘早就意會到了他對她的感情，但她從來都不說。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他的姑娘還在抽噎著自顧自的往下說，“你的自尊心那么的強，我很怕我拒絕了你，你就不理我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能接受這個呢，這幾年我做夢都希望你能夠發展一段新戀情，能夠找到一個喜歡的好姑娘——”

“可我喜歡的只有你……”西弗勒斯的聲音低的近乎耳語，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可我只喜歡你。”他再次重覆，帶著一種無言的絕望和悲哀。

“我也沒想到我會先你一步喜歡上別人——我以前多討厭詹姆·波特啊，他自大又任性，還總喜歡拿著金色飛賊瞎炫耀，幼稚的可以，”莉莉還在不停的掉眼淚，“可我就是喜歡上了又能怎么辦呢？他在我爸媽最危險的時候努力去營救他們——哪怕那并沒有什么用，哪怕只是杯水車薪，那個時候，我就在他身上看到了勇敢，看到了格蘭芬多的閃光點，后來……后來我去他的家裏拜訪，朝夕相處，我發現他也不像我以為的那樣一無是處，特別是這次的圣誕節……我們在翻倒巷碰到了幾個壞巫師——他拼著變成啞炮的危險也要保護我——如果不是詹姆的爸爸剛好趕到了……我們都不敢想象到時候等待我們的是什么——”

“你們為什么會去翻倒巷？不知道那裏是未成年巫師的地獄嗎？”西弗勒斯面無表情的問。

莉莉怔了怔，半晌才有些吶吶道：“詹姆說博金博克的商店裏新上架了一種用人魚的眼淚制作而成的魔法首飾——你知道這個圣誕節人魚在巫師界有多火熱……”

“就為了一件首飾，你就連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嗎？”想到那有可能的危險，西弗勒斯的臉色陰沈的可以滴下水來。

“那是人魚的眼淚……”莉莉小小聲的說。

“如果你想要……”

——有多少沒有？！

心裏要多荒謬有多的荒謬的黑發斯萊特林自嘲一笑，不再看那群越來越走近的·用兇狠排斥目光瞪視著他的蠢獅子，頭也不回的抬腳往學校大門內走去。

“西弗勒斯……”莉莉緊追兩步，“你別生氣，我知道我錯了。”她習慣性地去拽竹馬的衣袖，“出來后查勒斯爸爸狠狠的訓斥了我們一頓，我們——”

“你叫詹姆·波特的父親‘爸爸’？！”西弗勒斯難以置信的扭頭看著自己的小青梅。

莉莉的臉越發的紅潤了，“他的爸爸媽媽堅持要我這樣叫，我……我也……”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做波特莊園的女主人嗎？”

“那是當然的！她當然要做波特莊園的女主人！”在后面忍的七竅生煙的詹姆·波特終于按捺不住滿腔的醋意，三步并作兩步躥了上來用力把自己的女友摟進懷裏，邊摟還邊炫耀性的解除了莉莉中指上的忽略咒：“瞧瞧！瞧瞧這是什么——我和莉莉的訂婚戒指！就在前天上午——我親手給她帶上的！”

“詹姆·波特！你混蛋！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保密的嗎？！”莉莉又氣又急地在他懷裏拼命掙扎，邊掙扎邊習慣性地用腳去跺詹姆·波特的腳背。

詹姆·波特被她踩得嗷嗷直叫，卻怎么都不肯放手。

西弗勒斯冷眼看著這幕鬧劇，不發一言。

“如果我是你，早就識相的要多遠滾多遠了。”瑪麗·麥克唐納在旁邊用輕蔑的語氣說，“莉莉的心思可半點都不在你身上。”

西弗勒斯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頭也不回的往校園深處走去。

走到半途，他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的回頭——想要看莉莉有沒有發現他的離開——結果卻聽到了幾聲響亮的口哨，以及那雙相偎在一起盡情擁吻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