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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補齊）（1 / 3）

自那夜之后，我有兩日未曾見到希音，也不知他究竟在忙活什么。腦袋們對此亦是諱莫如深，不管問的哪個，所得到的答案皆是如出一轍——師父他老人家閉關(guān)去了。

閉關(guān)，這便是一件頗為玄妙的事情。倘若是一般的和尚，閉關(guān)必然是研究佛經(jīng)、參透佛理，悟得佛法精妙，可希音……雖說他以圣僧自居，卻顯然不打算在這方面有多么高深的造詣，因此閉關(guān)禮佛確然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他這般閉門謝客卻又是為了哪般？

***

且說這日午后，我百無聊賴地躺在院子裏曬太陽。

春日晴好，桃花勝放，我怡然自得地倚在竹椅上閉目假寐，有清風(fēng)拂面，渾身上下滿是說不出的愜意之感。

不得不說，希音的醫(yī)術(shù)真真是高明，稱他妙手回春亦不為過。這段時日以來，我的傷勢一日好過一日，非但走路漸漸利索起來，就連原本最是害怕的洗沐也變得不再那么痛苦。

“小梅施主，該吃藥了。”團子頭將一碗熱騰騰的藥汁端來，恭敬地呈在我面前。

說也奇怪，希音自己整日不見人影，卻吩咐團子頭寸步不離地陪伴在我左右。除去每日如廁沐浴，其余時候，只要我抬頭四顧，總能在一丈之內(nèi)發(fā)現(xiàn)這廝的身影。便是晚上睡覺，他亦兢兢業(yè)業(yè)地守在我的房門口，生怕一個閃失我便會消失不見。

噯，這卻委實教我有些惆悵，我性本愛自由，這般每日每夜被他盯著，就好像多了一只小尾巴，堪堪是既別扭又煩悶。

況，幾日以來，我已將這大雷音寺前前后后、角角落落轉(zhuǎn)了不下十遍，便是伙房裏的竈頭朝著什么方位、院子裏每株桃花都有幾枝樹干我都已然一清二楚。

倘若再這般天天蹲在院中曬太陽，只怕我便不是開出桃花，而是長出蘑菇了。

我瞇著眼將他望了望，接過那藥碗?yún)s遲遲沒有飲下，問他道：“今日圣僧還沒出關(guān)嗎？”

他笑瞇瞇道：“貧僧不知。”

啊呸！我在心中默默地咒罵他一句，你不知誰知！

“哎喲喲……”驀地，我捂住胸口作痛苦狀道：“怎么回事？我忽然覺得胸口好疼……戒色師父，快叫圣僧過來瞧瞧！”

團子頭立掌念了聲佛，淡定地從襟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我，道：“師父說了，若是小梅施主胸口不適，便將此藥服下。”

我抽了抽嘴角，悻悻地接過那藥瓶……

思量再三，我決定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遂對他招了招手，套近乎道：“戒色師父，過來坐。”

團子頭一哆嗦，似乎不太習(xí)慣我這忽如其來的熱情，瞬間便僵立在原地，干笑道：“不不不用，貧僧站、站著就好。”

我又作沈吟狀：“戒色師父啊，你說圣僧他……出家之前，是不是欠下了一筆桃花債什么的？”

團子頭面上福肉一抖，在這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下，竟生生滴出幾滴汗水：“貧、貧僧不知。”

我站起來，緩步走近他：“是不是前幾天來的那位女施主？”

他驚悚地連退三步，“貧僧不知……”

“不知？不知就是是咯？”

“貧、貧僧真的不知！”

“她喜歡圣僧，但是圣僧不喜歡她，對不對？”

團子頭：……

我再上前幾步，他邊顫抖邊步步后退，直到被我逼至墻角，退無可退。我一瞪眼一咬牙，齜嘴笑道：“那他喜歡誰？”

團子頭被我嚇得面無人色，砰的一聲跌坐在地，此刻已是滿頭大汗。他驚慌失措地拭去汗睡，口中反覆念叨：“罪過啊罪過，貧僧不知，貧僧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