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身
容瑾步態輕盈地行至戲臺中央,只往那靜靜一站,便莫名有一種撥動人心的力量。
與此同時,戲臺上方緩緩落下兩盞吊燈,橙色燈火將整個戲臺照得透亮,也給容瑾周身裹上一層朦朧的光暈,豐姿奇秀,貌色傾城。
他輕抬眉眼,看了看臺下的看客,繼而微微頷首。
他一頷首,那臺下的看客忍不住又是一陣歡呼,好些看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瘋了般往臺上扔帕子,各色帕子如潮水般飛向戲臺,有些落在了戲臺邊沿,有些落在了戲臺與看臺的空地上。
容瑾沒理會那些帕子,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他抬臂解下腰間的骨笛,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握住笛身,繼而將笛孔放向唇邊。
薄唇之下,悠揚婉轉的笛聲如潺潺流水,如朱雀輕鳴,開始在偌大的場館裏靜靜流淌,聽得人如癡如醉,如夢如幻。
洛染見過余暉下沈靜的容瑾,也見過容宅裏溫和的容瑾,卻從未見過戲臺上吹著骨笛被眾人追捧的容瑾,她知他俊美無儔傾國傾城,卻是第一次意識到,其實他是色藝雙絕。
一曲終了,一曲又起,笛聲從潺潺流水化作驚濤拍岸,繼而急轉直下,猶如夜空的一縷幽魂,如泣如訴。
有人聽得癡迷,有人聽得偷偷抹眼淚,如此接連吹奏了四曲,直至他收住最后一個音符,將骨笛輕輕掛回腰間時,臺下的看客仍是回不過神。
容瑾彎腰朝臺下鞠了一躬,繼而轉身,提起長腿消失在幕布后方。
戲臺空了,笛聲消失,唯有懸掛的兩盞吊燈在灼灼燃燒,看客們終于回過神來,大聲齊呼著“容瑾、容瑾、容瑾”,但佳人已去,唯留心痕。
演藝會仍在繼續,看客們卻在陸陸續續地離場,離場并不等于離去,她們出了場館后不約而同地堵在樂坊大門口,巴望著與下了臺的容瑾再打聲招呼,再飽一飽眼福。
洛染也出來了,她還得給容哥哥送硯臺呢。
樂坊門口再次擁擠起來,眾人伸著脖子齊刷刷地看向樂坊門內,盼著容瑾能早點出來。
洛染也擠在人群裏,她雖是小小的一只,卻天生有一股蠻勁兒,側著肩膀咬著軟乎乎的唇瓣拼命往裏擠,硬生生擠出一條縫隙,繼而沿著縫隙鉆到了最前頭。
最前頭的大門口守了幾名護衛,看上去森嚴得很,沒人敢往裏硬闖。
天早就黑嚴了,護衛在四周燃了幾支火把,照得四下裏亮橙橙的,也熱烘烘的,再加之人多,沒有一絲風,整片空地恍若一個大蒸籠。
洛染熱得冒了一身汗,但為了容哥哥,她能忍。
等了約莫兩刻鐘,仍是不見容瑾出現。
人群裏開始有了不安的騷動,“莫非容公子今日不出來了,要在樂坊裏頭留宿么?”
“八成是被我們的陣仗嚇到了,不敢出來露臉了。”
“瞧你這話說得,容公子乃品性高潔超凡脫俗之人,哪會輕易被我等俗人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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